如今赛尚阿盘桓江西这个富庶之地,又可就地挪动江西的粮饷,自然是不差钱粮,站着说话不腰疼,无法切身体会湖南的难处。
一旁啃了一片西瓜,又喝了一碗冰镇酸梅汤的荆州将军乌兰泰听得不耐烦了:“骆制台、张抚台!我等岂能坐困愁城?彭逆如今踞武昌、汉阳,控岳州、黄州,近来又占了半个九江,看似声势浩大,非常得势,实则分兵把守,处处薄弱。
岳州府治巴陵乃彭逆西线根本,若能以精兵锐卒疾攻而下,可斩断彭逆一臂,巩固我湖南西北门户,更可震动武昌逆巢,令其首尾不能相顾。
届时,我等与江西的赛中堂东西呼应,赛中堂在江西猛攻湖口、九江,彭逆必分兵救援,顾头不顾腚,湘赣两难之困局自解!我愿亲率本部精锐,再去岳州大营的向军门那里调些精锐,充为前锋,克复巴陵!
诸位可还记得大姑塘一战?大姑塘一战我军斩获甚多,说明什么?说明发逆已不同往日,除却广西来贼,余众不足为惧。
而发逆,又有多少广西老贼?我等孤注一掷,直取巴陵,胜算颇大。
打下巴陵,直趋武汉三镇,到时候何愁没有粮饷?”
乌兰泰当初并未进入湖南作战,而是回到了广东编练新营勇,已经有一年多没和他口中的发逆交过手了,不是很清楚目前武汉三镇短毛的实力和状况。
乌兰泰只是根据大姑塘一战的塘报和李孟群提供消息判断,现在太平军的兵源素质和战力比在广西时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乌兰泰觉得与其在坐困湖南,互相抱怨,不如直接趁着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梭哈一把,搏一搏。
总靠广东方面协济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乌兰泰此言一出,西厅内瞬间陷入沉默,几乎所有人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尤其是骆秉章,跟关怀智障儿似地望着乌兰泰。
张亮基一度怀疑这些旗人的脑袋里头是不是都是灌了屎,乌兰泰的想法几乎和赛尚阿的想法别无二致。
长毛和短毛不可一概而论已经是他们这些和短毛交过手的湖南官将们的共识。
短毛甚至能让俘虏的绿营兵脱胎换骨,为己所用,更何况短毛在湘南和湖北招的新兵。
短毛可是给手底下的贼兵和贼兵的家眷授田的,短毛那些得了田地的非广西贼,战力即使不如广西老贼,又能差到哪里去?
岳州大营的向荣、和春又不是没有到巴陵城下试探过短毛的深浅,能不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