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湘阴、益阳、沅江这些位于洞庭湖南岸、湘资两江下游的紧要县邑,在短短月余间相继易主。
湖南巡抚张亮基也再难维持一省巡抚的体统,有些失了方寸,不停地地在厅内踱步,忍不住嘟囔道:“岳州大营两三万精锐,竟竟旬日间灰飞烟灭!这彭逆.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两三万精锐,说没就没!”
在场的湖南藩台、臬台、道台、粮台等的官员皆面如土色。
他们有想过向荣会败,可没想到向荣、邓绍良的楚军、镇筸兵会败得如此之快,旬日之内便彻底覆灭。
最可怕的还不是楚军、镇筸兵的全军覆没。
而是随着楚军、镇筸兵的覆灭,湖南的战略态势的瞬间颠覆。
岳州的战事结束后,短毛并未鸣金收兵,而是继续攻城略地。
时至今日,短毛兵锋已向南狂飙两百余里,兵不血刃地控制了洞庭湖以南大片区域。
长沙这座湖南省垣,上个月还是相对安全的大后方,转眼间已赤裸裸地暴露在短毛兵锋之下!
更致命的是,湘阴的失守,意味着短毛水师战船可以毫无阻碍地溯湘江而上,长沙通过湘江联系外界的水路生命线,已处于被彻底掐断的边缘。
一旦湘江水路和洞庭湖之间的联系断绝,长沙便无法获得北边、西边两个方向省份的协饷,势必难守。
西厅内除了张亮基焦躁的脚步声和一众湖南官员的长吁短叹,再无其他的声响。
在场的所有湖南官员心中都琢磨着同一个问题:接下来该怎么办?拿什么去抵挡短毛?
绿营兵?
经岳州一役,湖南本省绿营精华尽丧,残兵败将闻“彭”字旗而股栗,根本不堪一战。
请求援兵?
远水难救近火,且朝廷四处用兵,自顾不暇,哪里还能抽调出兵力支援这突然洞开的缺口?
唯一能指望一二的只有湖北巡抚崇伦,湖北帮办团练罗绕典的湖北营勇。
只是短毛至今都没有放缓攻势的迹象,说明湖北的崇伦、罗绕典对武汉三镇方向上施加的压力还不足以让短毛抽调兵马回援武汉三镇。
就在此时,江忠源站了起来:“乌将军,抚台大人,制台大人,诸位大人。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湘阴乃是我长沙水路之咽喉,此处一失,逆贼水师便可纵横湘江,将我长沙对外通道彻底锁死!届时,我等便如瓮中之鳖,唯有坐困愁城。”
如果只丢了整个岳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