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找不着北,仓皇逃窜。
彭玉麟和北殿兵马交过手,北殿的军队什么实力心里有数。
再者,彭玉麟的副官杨载福就是被曾国藩相中,从刚刚被北殿水师覆灭的洞庭协水营挖角来的。
长毛短毛离开湖南之后,骆秉章整肃之后的洞庭协水营是什么样子彭玉麟多少也能从曾在洞庭协水营担任千总的杨载福口中知道一些。
据杨载福所言,骆秉章整肃洞庭协水营颇有成效,洞庭协水营的面貌大有改观。
饶是如此,洞庭协水营占尽地利守偏山水营一天都没守住,足见短毛水师之强悍,远非目下还在蹒跚学步的湘勇水师能够碰瓷的。
罗泽南建言道:“涤帅,湘勇乃我等心血,亦是湖南未来的希望。当此之势,唯有稳守根基,徐图发展,方是正理。请涤帅务必回绝北上湘阴,即使要北上湘阴,也至少拖延时日,等短毛主力撤走之后再北上湘阴,我们的胜算也更大。”
曾国藩始终保持沉默着,他何尝不知北上之险?北上湘阴,辛苦积累的这点本钱很可能步向荣、邓绍良的楚军、镇筸兵之后尘。
罗泽南、彭玉麟、以及他的两个兄弟所要考虑只是这仗能不能打,而他曾国藩要顾虑的地方就多了。
他以在籍侍郎身份创办团练,手握兵权,朝中很多人对此颇有微词,舆论本就对他不利。
如今省垣危急,水路将断,若他曾国藩以剿湘南会匪为名,坐视不理,京师方面又会怎么想?
咸丰皇帝本就对汉人掌兵深怀忌惮,若此时被有心之人参上一本他曾国藩跋扈不臣、坐观成败,那等待他和湘勇的,就不仅仅是单纯的军事失败那么简单。
好不容易筹建起来的湘勇,面临的结局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便是就地遣散。
曾国藩背负家仇,湘勇是他复仇的利刃,这两种结果都是他不愿意接受的。
厅内的所有湘勇将领都看着曾国藩,等待曾国藩的决断。
良久,曾国藩发出了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缓缓站起身,那对锐利如刀的三角眼扫过厅内每一张或是焦急、或是期待、或是愤愤不平的面孔,开口说道:“诸位之意,国藩尽知。北上湘阴,确是险著,胜算渺茫,雪琴所言敌我水勇之情状,更是句句实情。但,骆制台、张抚台这纸公文,不仅只是军事调度,更是政治死生之道。
长沙是湖南的定海神针,朝廷体面所系,若坐视其危而不救,水路被断而不管,朝廷将如何看我曾国藩?天下士林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