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点建立在对方灾难之上的侥幸,如同日光下的薄冰,迅速被后续接踵而至的紧急探报碾得粉碎。
“报——!短毛发逆控制下的黄州府,由新任知府杨壎主持,正于黄安、麻城等大别山区,大规模征募民夫!”
“急报!彭逆官府明码标价,民夫管每日饭食,日发三十五文工钱!”
“确报!征募规模浩大,闻有其伪农会参与,饥民应者云集!仅黄州府一府,彭逆少数已经征募了两三万民夫!”
一道道消息,令湖南当局的清廷军政要员们惴惴不安。
骆秉章手中茶盏“哐当”一声顿在桌上,溅出的茶水洇湿了马蹄袖口也顾不上擦拭。
“征募民夫?他彭刚西征方毕不久,缴获我武昌、荆州库储甚丰,不正该休兵罢战,安抚地方,消化战果吗?如此迫不及待,再启征伐,所图必然不小!”
骆秉章浑浊却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诸人,继续说道。
“诸位,彭逆此举,绝非以工代赈那么简单!其兵锋所指,究竟是我长沙,还是另有所图?今日必须议个明白!”
虽说短毛的宣传口径是征募黄州府的民夫是为了以工代赈,帮助黄州府灾民渡过春荒。
但骆秉章却觉得这不过是彭刚使的障眼法,名为以工代赈,实际上这番动作,是为下一轮凌厉的军事攻势做准备。
恐慌的情绪如同瘟疫般在花厅的大员们心中蔓延。
湖南大员作为和彭刚交手经验最为丰富的地方大员,对彭刚还是比较了解的。
彭刚不用兵则已,一用兵定是大动干戈,肯定是要来个大的。
彭刚的兵锋,下一次会指向何方,是此时此刻他们最为关注的问题。
长沙知府朱孙贻第一个坐不住了,他几乎是从座位上弹射而起:“制台大人、抚台大人、乌将军,卑职以为,彭逆此举,目标必是我长沙无疑!
彭逆麾下大军自去岁西征,至今仍盘踞在岳麓山、水陆洲两地,像两把钳子,时刻监视着我长沙城的一举一动!
其在湖南已占岳州、湘阴、益阳等地,顿兵我湖南省垣城下。此时在湖北征夫,或是为攻打长沙做准备!”
朱孙贻觉得短毛在黄州府大肆征募民夫,是在为攻打长沙做准备。
他越说越激动,转过身面向众人,继续说道:“彭刚在湖南已据有岳州、湘阴、益阳不说,还顿兵省垣长沙附近!如今他在湖北黄州大举征夫,定然是见春荒导致军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