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歇著吧。”
彭刚哪里还睡得著?
现在是道光二十八年,广西早已经暗流涌动,距离席捲全国,撼动满清统治根基的太平天国起义只剩下不到三年的时间。
他恰处於这场起义风暴的中心,说什么都要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抓住这个宝贵的时间窗口积蓄自己的力量。
而这些需要有本钱。
宗族这般烂泥扶不上墙,显然没办法作为起事的基本盘。
除开宗族,他唯一的本钱便是祖上六代为他积攒下来的这份家业。
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保住起事的第一桶金。
彭刚不是为了反清而反清。
他青少年时期成长於共和国最为开明,舆论氛围最宽鬆包容,发展势头最为蓬勃,充满希望和机遇的时代。
乘著时代的东风,他这个广西的农村娃得以考入临省的香山大学,並在硕士毕业后顺利通过选调成为一名人民公僕。
一个见过光明的人,无法再忍受黑暗。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
三年后的贵县是太平军与清军交战的主战场之一,他能躲得过太平军的“匪梳”,也躲不过清军的兵燹。躲得过本地土兵,也躲不过临省入桂“作战”的客兵。
彭刚一面翻查父亲的书信,一面梳理原主的记忆,试图从父亲的书信和原主的社会关係中找出能够作为依仗的社会关係。
这一查,发现还不少。
他父亲彭信也不是个安分的主。
彭刚在书橱中找到了洪秀全所著的《原道救世歌》《原道醒世训》《原道觉世训》原道三部曲,以及一些和冯云山往来的书信。
在原主的记忆中,冯云山传教布道路过庆丰村时,在他家落脚过几次,做过一段时间的工。
从书信上的日期可以看出从去年四月份开始,他的父亲彭信给冯云山的回信越来越敷衍冷淡。
原因不难揣测,彭刚去年刚刚通过县试,以第二名的成绩考取童生,成为三里五村有名的大才子,让他父亲看到了彭家继续走科举之路的希望。
这么看,他老爹多半还没受洗入拜上帝教,自己就更不用说了。
此时的冯云山游走於潯州府各县,疲於四处奔波传教,神龙见首不见尾,踪跡难寻。
冯云山愿不愿意帮他这个教外之人姑且不论,想短时间內找到冯云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彭刚本人和那帮村的石家兄弟,石达文、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