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祥不是在穷途末路之下受抚,是尚处於优势的情况下受抚,必定要和官府討价还价。
招抚流程恐怕要比结婚还繁琐。
潯州府和桂林府之间书信来回几次,个把月就过去了。
顾元凯、李孟群能在年后的一个月促成张嘉祥受抚,都算他俩大有作为了。
谢斌没有伤到要害,只是胸前的一道大疤要伴他一辈子,无法消除。
得知广西官府正在和张嘉祥洽谈招抚事宜。
谢斌很是意外,先是嗟嘆了几声,继而感到心灰意冷,不愿再谈及此事。
“弟兄们的抚恤银下来了吗?”
身体恢復后的第一件事,谢斌便是询问侯继用抚恤金是否已经下来了。
谢斌依稀记得,隨他听调出剿张嘉祥所部会匪的碧滩汛汛兵有一半没能够回来。
“嗤!抚恤银?”侯继用冷嗤一声。
“粮餉都已三个月没发了,若不是靠著红莲村接济,给死去弟兄的遗孀遗孤安排活计,那些孤儿寡母们的生计至今都没有著落。”
“扶我去红莲村,承人家的情,应当登门致谢。”谢斌吃力地下了床。
侯继用没有扶谢斌出门,只是搀著谢斌在床沿坐下。
谢斌不明所以地落座后,侯继用郑重地给谢斌磕了三个响头。
“你磕头做什么?”谢斌疑惑不解道。
“我是来向大哥辞別的,这三个响头,感谢大哥这么多年来的照顾。”侯继用说道。
“你要跟彭刚?”短暂的错愕后,谢斌看出了侯继用的心思。
“跟著彭先生舒坦提气,还能学到很多东西,我现在已经学会拼音,还能写自己的名字,会算术了”侯继用也不隱瞒,坦言道。
“连你现在都叫他彭先生,他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谢斌很是无奈,嘆声问道,“难道跟著我就不舒坦了?”
侯继用都管彭刚叫先生了,估摸在他昏迷的这段时日里。
从碧滩汛到上垌塘,里里外外都已经被彭刚渗透成筛子了。
“跟著大哥舒坦,跟著绿营朝廷不舒坦。”侯继用说道。
谢斌沉默良久,一脸肃然地对侯继用说道:“他是要造反的,你可明白?”
“明白。”侯继用的回答十分乾脆利落。
“那你还愿意跟他?造反要杀头诛九族的大罪。”谢斌面色凝重。
“这世道不造反也难活,与其给满人和营里协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