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喉头滚动,感到一阵词穷。
如果这幺螺旋绕圈,他是不可能得到一个结果的。
因为无论他如何追问,契嵩都会用其理论反驳,随后再从心性上给他扣帽子,甚至契嵩还会引用儒家心性论的内容来攻击他。
张载对儒释道皆有研究,其实并非没有办法从儒家心性论上来对此进行驳斥,但这没有意义,因为相当于进入了对方预设的战场作战,反而偏离了主战场。
而方才在前几轮里,契嵩采取过「攻其必救」的办法破局,也就是攻击张载的「气本论」本身。
这次,张载也学会了。
「——那契嵩大师何以着《辅教编》护佑佛法?此执着岂非更大法执?」
满堂哗然中,张载援引《中庸》,坚持自己的看法:「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其为物不贰,则其生物不测。气之流行,正是这不贰之诚体!热气球之升,非唯因缘,实乃天地至诚无息之显化!」
契嵩手中念珠微滞,这次的张载,跟前几次辩经截然不同。
这幺公然地把这种事情摆到台面上,他反而不好直接反驳,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阿弥陀佛。」
契嵩长叹一声:「老衲着《辅教编》,非为执着,实乃慈悲。犹如医者见孩童执刃嬉戏,虽知刀刃本空,仍须示其安危,儒释之道各应其机,老衲不过为迷途者指月之指。」
话音未落,窗外忽起风声。
残雪从屋脊上簌簌落下,恰有数片穿过槛窗,在满堂烛火中翩跹如蝶。
契嵩袖袍轻扬,一片雪花正落在他掌心。
「施主请看。」他托起那片渐融的雪,「若言此雪为实有,转瞬即成空无;若言其空,此刻分明沁凉入骨。老衲护教,护的正是这『即空即有』的中道妙义。」
张载立即抓住契机:「大师既承认『沁凉入骨』,便是认了气之感应!《易》曰『寂然不动,感而遂通』,此感通非气而何?」
「感通是心。」契嵩掌中雪水已化作莹莹水光,「雪映心镜,镜现雪影。镜不动而影万千,此谓『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孩童以冰透镜聚日取火,不知是火自日生,还是火自冰生?」
张载觉得对方话里有话,仔细思忖后,答道。
「冰镜聚光,如勺取水。水本在河,非勺所生。」
「善哉!」契嵩合掌微笑,「儒者格物如制冰镜,所见光热终是日光;释家修心若磨心镜,所见智慧本是心光。施主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