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守一邦。今天下之势,宋主有贤才而不得其用,然夏主锐意进取广开贤路,天下英雄纷纷投效,尽展安邦定国之能,意在佐明主而成霸业,煊赫于当世,流芳于青史。岂若宋廷诸公,终日吟风弄月、党同伐异,而忘燕云之耻乎?
且夫良禽择木,非慕高枝而弃故林,实因嘉木能容其振羽;贤臣择主,非贪禄位而背旧邦,盖惟明主可尽其才。观张吴二公,在宋则为落第举子,入夏即成帷幄重臣,非其才忽长忽消,乃所用者异也。
故曰:英雄之兴,待风云而际会;豪杰之用,因主明而彰耀。若尾生抱柱至死而不悟,岂不愈于老死牖下,与草木同腐乎?」
徐舜卿的声音抑扬顿挫,带着强烈的煽动性。
他每念一句,厅中苏洵等人的脸色便难看一分。
这《英雄论》通篇诡辩,以管仲、韩信自比,将张元、吴昊的叛国行径美化为「明于时势、达于去就」的英雄壮举,将大宋科举斥为压抑人才的「俳优之文」,将夏主捧为「倒屣相迎」的明主,甚至搬出孔子、孟子周游列国的例子来为其叛国行为张目!
最后一段,竟将坚守故国气节者比作愚蠢抱柱而死的尾生,言其结局反不如「择木而栖」的叛臣能建功立业避免「老死牖下」。
这已不仅仅是挑衅,简直是赤裸裸地为叛国者唱赞歌,是对忠义气节的践踏!
念完,徐舜卿负手而立,却是面有得色。
「拙作在此,不知可有哪位愿意赐教,让徐某也见识见识『大宋才子』的文章风采?」
阁中一时寂静。
这文章虽是为张元叛宋辩护之作,但不得不承认,其文辞老辣,引经据典,气势磅礴,确实非寻常之作。
如果水平不够,这时候上去临场发挥,肯定是压不下徐舜卿气焰的,反而自取其辱。
「我大宋人才济济,蜀中文教更是不凡,英才辈出,怎会以多欺少?」
而这时一直都没吭声的崔文璟,忽然开口建议道:「徐御史当面的二人,老者落榜,少者省元,不若你自己挑一个作为对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