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道:「公仪何必过谦?今日我等在此,非独为私谊,更是为公义官家已有明断,赐诗慰勉,杭州乃东南形胜之地,正需公仪这等清直重臣镇抚。」
这话既定了调子,也宽慰了友人。
「永叔说的是。」
梅尧臣接口道,他怕喝水太多去茅厕耽误事,所以早晨起来都没喝水,这时候声音难免有点发干:「杭城繁华,湖山秀美,正可涤荡胸中块垒,我等已赋得拙诗为公仪兄送行请永叔先来吧。」
欧阳修作为此次送行的核心人物,当众吟诵起昨夜斟酌已久的诗篇。
「《送梅龙图公仪知杭州》
万室东南富且繁,羡君风力有余闲。
渔樵人乐江湖外,谈笑诗成樽俎间。
日暖梨花催美酒,天寒桂子落空山。
邮筒不绝如飞翼,莫惜新篇屡往还。」
欧阳修此诗将梅挚的杭州之任描绘得如同一次优游闲适的出游,尽可能地减少了贬谪之感,还定下了日后诗文往还的约定,从这些细节中不难看出他内心的愧疚。
梅尧臣亦是吟了一首名为《送公仪龙图知杭州》的长诗,诗中把梅挚猛夸了一顿。
梅挚听罢,面露感慨之色,拱手道:「多谢圣俞兄。」
众人纷纷出言,或慰勉,或呈上早已备好的诗笺。
待年长的官员们都为梅挚送上了诗作,身为官员但并无差遣的晏几道则是上前一步,朗声道:「梅公清望,素为士林楷模,此次钱塘之行,正如欧阳公所言,乃官家信重他日梅公于西湖之上诗酒逍遥,莫忘寄予京中故人,使我等亦能神游东南形胜。」
「还是小晏会说,那你可有诗作啊?」
梅挚的心情也好了很多,笑着问道。
他跟前宰相晏殊的关系不错,故而对其幼子,态度也很友善。
「诗作没有,倒是有词作。」
晏几道吟了一阙《鹧鸪天》。
「绿橘梢头几点春,似留香蕊送行人。明朝紫凤朝天路,十二重城五碧云。
歌渐咽,酒初醺,尽将红泪湿襕衫。浙江西畔从今日,明月清风忆使君。」
这阙词虽然是小令,但却巧妙地将离别的愁绪转化为对未来的期许,冲淡了现场的凝重。
官员们都轮流送上践行诗词之后,轮到了尚未入仕的举子们。
陆北顾作为省元自然是第一个打头的,他其实之前没见过梅挚,所以作揖自我介绍道:「晚辈陆北顾,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