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皇城司亲从官上前,解开铁链,将几乎瘫软的裴德谷像拖死狗一样架起,向外拖去。
就在即将被拖出铁门的刹那,裴德谷不知从何处生出一股力气,挣扎着扭过头,目光死死看向李宪。
「罪官无话可说,亦无人可攀咬!所有罪责,罪官一力承担便是!到我为止!到此为止!」
吼声在幽深的地牢通道中回荡,渐行渐远。
「到你为止?」
李宪看着刚沾了血的行刑椅,低声自语:「哪有棋下了一半就不下的道理?」
就在这天夜里,两个藏匿起来的凶徒也被开封府擒获,经连夜审讯,对受裴德谷指使谋害帐房灭口之事供认不讳。
很快,贾岩案的更多细节,也被调查了出来。
譬如那个准备将伪装成枢密院小吏的帐房骗杀的地点,就是此前裴氏亲戚名下「永丰材行」废弃的木材场。
三月七日,清晨。
这两天为了绝对安全,陆北顾都是借住在宋庠府邸里的。
陆北顾一夜安睡,直至天光微亮才被宋府的仆人轻声唤醒。
「陆公子,我家相公请您一起用膳。」
膳,《说文解字》释其为「具食也」。
在大宋「用膳」作为动词短语就是指干饭,其语义中性,无特定阶层指向,官员在正式或非正式场合均普遍使用。
不过「进膳」这个词,一般来讲就只有禁中的贵人能用了。
他整理了一下略显褶皱的青衫,随着仆人穿过清晨薄雾笼罩的庭院。
露水沾湿了石阶,空气中带着一丝清冷。
宋庠上了年纪,睡觉早,起的也早,此时已在堂侧的偏厅内等候,案上摆着简单的清粥小菜。
「坐。」
宋庠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先用些早膳,你姐夫贾岩的案子,已有眉目了。」
陆北顾心头一紧,依言坐下,却并无食欲。
宋庠舀了一勺粥,语气平静:「皇城司昨夜已拿了裴德谷及其心腹,初步审讯,他承认是主谋,但只说是为旧怨,咬定无人指使。」
他把粥送进嘴里咽下,擡眼看了看陆北顾:「你可知这意味着什幺?」
陆北顾沉吟片刻,低声道:「意味着到他这里,恐怕就要停下了。」
「不错。」
宋庠放下勺子:「不过贾岩『私携兵刃闯入枢府』的罪名肯定是能洗刷的,三衙那边我已经问过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