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入值房,一丝不苟地向庞籍行礼:“下官司马光,参见庞相公。 “
庞籍看着眼前举止从容的副手,目光中流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期许。
司马光之父司马池,乃是庞籍生平挚友,两人志同道合,情谊深厚,而在司马池逝世后,庞籍便将司马光视为己出。
庞籍不仅在司马光的学业和生活上提供帮助,还在仕途上竭力提携,如今更将其带在身边悉心教导,可谓亦师亦父。
这些年来,他亲眼见证司马光从一名才华横溢的青年学子,成长为一名精明强干、恪尽职守的官员,对其品性与能力深信不疑。
“不必多礼,坐。”
庞籍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随即将麟州的文书递了过去。
“你先仔细看看这个,麟州武戡、夏倚送来的。”
司马光双手接过文书,凝神细读。
他速度不快,时而微微蹙眉,时而指尖在文字上轻轻划过,显然是在深入思考其中的利害关系。 良久,他放下奏疏,抬头望向庞籍,静候指示,并未急于发表看法。
“对于此事,你有何看法?”
“得结合经略使司内存放的麟州堪舆图来看。”
庞籍除了作为并州知州是并州通判司马光的顶头上司之外,他更重要的差遣是河东经略使,全权负责整个河东路的军务。
司马光在经略使司内没有任职,而堪舆图是军国机密,他要看就必须得有河东经略使庞籍的批条。 不多时,司马光便取来了麟州堪舆图。
司马光根据文书的内容,找到了堪舆图上屈野河东岸那片被党项人占据的区域。
一从银城寨至神木寨,方圆数百里的地带。
这片土地原本都是大宋的,但长期被党项人所持续渗透、占据,这里地形极为特殊,外围是崎岖险峻的山路和茂密的杉柏丛林,构成了天然的防御屏障,但其核心区域,却是适宜耕作的平坦谷地。 可以说,这片土地如同插入宋境的一枚楔子,由于近年来已被夏国方面实际控制,虽未大规模驻军,但其间的零星耕种和游骑活动日益频繁,成为威胁麟州州城并掣肘宋军行动的心腹之患。
宋军如果渡过屈野河到西岸作战,就不得不考虑后路被从此地出发的夏军所截断的风险。
麟州方面请求筑新堡,其深层目的,正是要强力压缩夏国在这个桥头堡的存在,将战略缓冲区向外推进,化被动为主动。
“筑城易,守城难,持之久远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