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透进每一个宋军士卒的骨髓。 他们望着周围同伴不断倒下,听着夏军震天的喊杀声和泼喜军跑石破空的死亡呼啸,咬着牙坚持着。 好在,泼喜军的骆驼跑虽然是这个世界上机动性最强的投石机,但受限于结构,持久性不佳,只投射了不到十轮便都哑了,这让坚守在梁口防御阵地里的宋军大大松了口气。
残酷的战斗从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直持续到东方泛起鱼肚白,又到天光大亮。
郭恩身上多处负伤,依旧挥舞着已经崩出缺口的长刀,怒吼着指挥战斗。
在夏军的又一轮进攻退却后,他拄着刀,喘息着环顾四周。
原本从新秦城出发时的1400余宋军,此刻还能站着的已不足千人,而且大多带伤。
说实话,如果不是被包围了实在是没地方跑,按这个伤亡比例,放到平地上早就崩溃到四散而逃了。 即便如此,宋军的防御阵型也已摇摇欲坠,覆灭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此时,黄道元和武戡两人正躲在岩石下。
头发散乱的武戡看着眼前修罗场般的景象,也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悔不听陆御史之言! 悔不该贪功冒进! 是我...... 是我害了将士们啊! “
他用拳头捶打着地面,痛苦万分。
黄道元则蜷缩着身体,浑身筛糠般抖动,脸色惨白如纸,裤裆处的污渍早已干涸,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他双眼空洞无神,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 咱家要死在这儿了 . .. 咱家不想死啊! “
偶尔有流矢射在石头上进出火星,他就吓得抱头尖叫,丑态百出。
“郭钤辖! 援军! 我们的援军什么时候能到?! “
武戡看到夏军暂缓了进攻,急忙从岩石下爬出来,抓住郭恩染血的臂鞋,问道。
郭恩艰难地喘着粗气,汗水、血水顺着脸颊流淌。
“新秦城兵力空虚,自保尚且艰难,横阳堡被重兵围困,音讯全无,哪里还有援军?”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判决,彻底击碎了武戡心中最后的幻想,他直接瘫坐在地。
没过多久,完成了调整的夏军重新发动了攻势,此前没有投入战斗的部分步跋子被轮换了上来,如同潮水般冲向宋军。
郭恩深吸一口带着浓重血腥味的空气,举起长刀,对身边残存的将士们发出了怒吼。
“弟兄们! 为国尽忠,就在今日!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随我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