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熟悉屈野河东岸地形的骑兵自开战以来,便始终活跃在与宋军交锋的第一线,轮流与宋军的麟州骑兵和河东骑兵交手,已经战斗了数天未得歇息,同时在昨晚还承担了诱敌的任务。
昧克长生真的是个狠人,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他故意放松了所部的警戒,但同时却根本就没告诉手下这是在做戏,生怕被宋军看出端..... 所以昨晚宋军突袭时,这些轻骑所表现出的惊慌失措根本就不是演出来的,而是真的人正休息呢就突然挨打了。
正因这些轻骑损失了相当的人手和马匹后战斗力大降,再加上也不需要他们参与步战,所以没藏讹庞干脆便将这五百轻骑部署到了卧牛山的山沟里休息。
但现在仗打到这份上,哪怕明知道这些轻骑已经没什么战斗力了,没藏讹庞也只能让他们从山沟里绕出来,从相对平缓的卧牛山西坡冲下去送死。
“打旗语,告诉昧克长生。”
没藏讹庞猛地扭头,看向一直跟在身后的野利莽,声音嘶哑:“让他把手里最后那点轻骑也压上去! 从侧翼骚扰折家军! 无论如何,再给东端争取一刻! 不! 半刻也行! “
野利莽不敢怠慢,连忙派人去使用旗语传令。
徐舜卿则低声道:“国相,是不是...... 可以考虑让东端的部队...“
”不行!” “没藏讹庞粗暴地打断他,眼神凶狠,”现在撤那就是前功尽弃! 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先拔掉梁口宋军这颗钉子! 打通东西通路! “
徐舜卿默然无语。
原本夏军为了设伏方便而选择的战场地形,此刻却因梁口宋军的坚守,而成了作茧自缚。
不过,他一个汉臣,这时候劝一句就已经算是做到臣子的本分了,免得事后被人指摘面对危局不出谋划策,但要是说得多了被没藏讹庞怪罪,反而不美。
昧克长生很快就接到了卧牛峰上传来的紧急旗语命令。
他看着身边这五百名满脸疲惫、人马皆困顿不堪的部下,心中有些难受. . . .. 这些跟随他转战数日的儿郎,许多人身上还带着未愈的战伤。
让他们此刻去冲击士气正盛、阵型严整的折家军侧翼,无异于以卵击石,羊入虎口。
但军令如山,尤其这还是国相没藏讹庞亲自下达的死命令。
昧克长生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将心中的不忍强行压下,拔出弯刀,指向西面杀声震天的战场,发出了冲锋的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