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又岂会在佛门清净地打诳语?」
先镇闻言大笑,他忽然伸手按住何聪肩膀:「我可是听我们这位合江县学案首在门外指人介绍了,韩兄若不是临时凑不齐人,怎幺连县学里不入流的都拉来充数呢?」
目前在斋堂里吃饭的,绝大多数都来自泸州各县里有钱有闲的人家,以年轻人居多,所以很多人这几年来参加禅林雅会以后其实是互相认识的。
听了这话,旁观众人也是响起了窸窣的议论声。
这话一出口,何聪顿时脸色发青。
先镇的话看似擡举,实则是把何聪架在火上烤了。
毕竟在门外悄悄指人说小话没事,但行为被公之于众的话,不管说的对不对,何聪都不是君子所为,是会让在场众人鄙夷的。
果然何聪急急摆手:「先公子说笑了,在下不过是......」
「怎地?」
先镇转头睨他,何聪顿时噤若寒蝉。
而这时韩三娘忽然轻笑出声,她指尖转着青瓷盏,盏中老荫茶随之荡出细碎波纹。
「孰强孰弱,究竟是谁不入流,待会儿禅林雅会上比一比就是了,何必在此徒费口舌?」
「更何况。」她故意顿了顿,「我读过陆公子的《天河水》,立意文笔都顶好的文章,倒是未曾听过这位合江县学案首有什幺大作?」
何聪不敢对先镇发火,但面对他们却不太需要顾及,这时候额角青筋跳动不断,正打算开口说什幺,角落里却突然传来声响。
但见先前布菜的褐衣僧人立在佛龛前,手中犍稚1不轻不重敲了三下:「五观堂内,当思来处不易。」
这声提醒像盆冷水兜头浇下......他们这些大檀越、檀越、功德主,是给法王寺捐赠了不少,但这不代表他们能在这里为所欲为。
毕竟,在如今的大宋,百姓普遍信佛,佛寺的地位是非常高的。
而他们这些年轻人能成为大檀越、檀越、功德主,花的其实还是家里的钱,只不过名额写的是他们的名字,如果真的在寺院里真的惹出什幺祸事,对于他们来讲也是很大的麻烦,完全没必要。
所以先镇冷哼一声后,带着人往最远的桌子走去。
何聪临走时阴恻恻瞥了眼陆北顾,却见他正在用勺子舀碧玉羹,吃得专心致志。
「陆兄倒是好定力。」卢广宇压低声音,「那何聪分明是冲你来的。」
陆北顾慢条斯理擦净嘴角:「饿着肚子怎幺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