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凉。
他动作机械,一件件拿起曾经象征野火教权势的物件:泛着幽光的令牌,镶嵌宝石的短匕,几卷金铁的秘册……
每一样都冰冷刺骨,提醒着他大厦已倾。
师父甄雪龙的尸体,他已经亲手收敛。
寻了处荒僻山坳,草草下葬。
没有墓碑。
因为不敢立碑。
新圣米梦枕的怒火,足以焚尽整个野火教,寸草不留。
复仇?
那是遥远的近乎虚妄的念头。
眼下,唯有逃。
隐姓埋名,如丧家之犬。
不到半日的时间,教中早已人心涣散。
底层弟子如受惊鼠蚁,逃了个精光。
昔日威震四方的九大舵主,仅剩三个还在苟延残喘,其余六人,连同那位位高权重的左护法,早已卷了细软,消失得无影无踪。
树倒猢狲散。
燕无名心中只剩一片冰寒的灰烬,但也并不如何愤怒。
换做是他,面对一尊新圣的怒火,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没道理留下来为野火教陪葬。
他将最后几件重要物品装入储物空间,目光扫过这空旷、狼藉的大殿,曾经这里人声鼎沸,灯火辉煌,如今却像个巨大的坟墓。
该走了。
他深吸一口气。
活下去,才有以后。
“帮……帮主!”
一道年轻的身影急匆匆冲进来,是他心腹弟子,低声道:“外面有位神秘人求见!”
燕无名声音冷硬中夹杂着毫不掩饰的烦躁:“不见!什么人都不见!让他滚!”
此刻,任何接近此地的人,都没有见的意义。
“我也不见吗?”
一个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大殿的死寂,直接落在燕无名耳边。
燕无名胸中一股无名火腾地爆发。
谁敢擅闯?
他正要厉声呵斥。
但却猛然一呆。
因为这个声音,太熟悉了!
燕无名回过头去。
却见来人站在殿门投下的光影交界处,缓缓掀开了罩在头上的宽大帽衫。
一张脸露了出来。
燕无名如遭雷击,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
他像一尊被瞬间冻结的石像,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滞了。
喉咙滚动了几下,才挤出两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