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抓起一小撮干燥的竹叶,丢进炉膛,火苗噗地窜高了一下,映亮了他线条清晰的侧脸。
他一边用一根细长的银箸轻轻拨弄着炉火,一边用他那特有的带着点慵懒却又无比清晰的语调,淡淡地吐出一句:“你只需知道这一点就行了。”
钱胖子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硬。
像是被刷了一层薄薄的金漆,凝固在那里。
他细小的眼睛微微眯起,金线般的缝隙里闪过一瞬极深的探究和难以察觉的忌惮。
“朋友?”
钱胖子拖长了语调,尾音上扬,带着毫不掩饰的疑问,“林兄的朋友,那自然也是钱某的朋友。不过……
既是朋友,总该让钱某知晓个名姓来历吧?
也好日后亲近亲近,免得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是?”
钱胖子说话的时候,极有节奏地搓着戴满黄金戒指的手指,目光再次如探针般刺向元如龙,试图从后者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中榨取信息。
这一次,林玄鲸终于抬起了头。
他看向钱胖子,眼神平静无波,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映着炉火,却无丝毫暖意。
“钱胖子。”
林玄鲸的声音清晰地盖过了竹叶的沙沙声和炉火的噼啪:“你今天,废话……有点多了。”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竹溪小筑里只剩下酒液将沸未沸的“咕嘟”声和远处若有若无的蝉鸣。
钱胖子那张被珠宝映衬得油光满面的胖脸上,瞬间堆起了灿烂的笑容。
“嘿嘿,嘿……”
他干笑了两声,笑声在满身的金玉叮当声中显得有些单薄:“好,好!不问,不问!林兄都开口了,钱某还多什么嘴!”
他用力地摆了摆手,手腕上几只沉甸甸的赤金镯子磕碰出清脆的声响。
“林兄的朋友,就是我钱胖子的朋友!
来来来,酒香都飘出来了,馋虫勾得钱某心痒难耐啊。
林兄,借一杯酒让我润润喉嘛。”
说着,他那双戴满宝石戒指的胖手,便很自然地伸出,掌心向上,五指摊开,做出一个讨要的姿势。
林玄鲸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他伸出两根修长干净的手指,拈起面前一个倒扣着的、同样古朴的石杯。
然后提起炉火上已微微喷吐白气的铜壶,手腕微倾,一道琥珀色的、带着浓郁谷物芬芳的酒液,拉出一条细长圆润的弧线,稳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