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在朝阳下折射出森冷寒光。
甲板之上——
十万水师铁甲森然,戈戟如林!
江南万名学子青衫猎猎,文气冲霄!
两岸人潮涌动,
白发老妪捧着新蒸的米糕,垂髫稚子挥舞着柳枝,书生们长揖到地,商贾们箪食壶浆。
不知是谁先唱起了《秦风·无衣》,渐渐汇成排山倒海的声浪: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十万将士同时捶击胸甲,金铁交鸣声震百里湖面!
年轻的弩手攥紧母亲塞的护身符,老兵摩挲着刀柄上缠绕的红绸。
他们望向烟波浩渺的湖面,望向对岸若隐若现山河,望向身后绵延不绝的万家灯火——
此去,定剿灭太湖妖庭!
水师中军,一艘水师旗舰,在千百舰船护卫之中,往大江下游而去。
“咚!”
青铜主帅战舰的雕舱门轰然闭合,将浪涌声隔绝在外。
百盏蛟油灯在议事厅内次第亮起,映照着青铜沙盘上纵横交错的江南道水域。
韦观澜一袭紫袍金带踏进议事厅内,身后鱼贯而入的——江南十府太守腰悬玉印,刺史府佐官怀抱卷宗,数百名水师大小将领甲胄未卸,战袍上还带着硝烟气息。
铁靴踏过玄木地板,发出沉闷的雷鸣。
议事厅内,皆是举人以上文位。
“江郎,你执旗入帐,执掌帅旗!”
韦观澜突然驻足,看了一眼江行舟,手指重重叩在沙盘边缘。
沙盘模型中的战船木雕应声震颤,惊起一缕细沙。
他显然已经十分清楚。
江行舟虽是秀才,但是所著文章,太过惊艳。实力已经超越举人,声望更非寻常举人进士可比。
一篇《短歌行》[鸣州]士气战歌,将全军原本低迷的士气彻底燃了起来。
这种级别的士气战歌,当世有几人能作?
不知不觉之中,江行舟已经成了江南道十万水军的军心士气所在!
只需江郎登高一站,十万水师立刻眸光如箭,万所瞩目,士气如虹,毫无胆怯之色。
江南竟有此少年!
他江南道刺史之大幸也!
“是!”
江行舟抱拳一礼,进入议事厅内,列席这场军机部署会议。
那杆[鸣州]文宝战旗“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