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日品茶清闲;
但眼前这迭沾着米浆的兵粮簿册,分明在提醒,每耽搁一天,北疆军粮便可能会多缺一天的粮饷。
“是!”
胡书吏闻言,腰身又弯下三分。他偷眼瞥见江大人修长的手指正翻过一页账簿。
胡万金退出司马公房,穿过回廊,回到吏员们办事的偏厅。
刚一进门,几个六房小吏便眼神闪烁,兴奋凑了上来,压低嗓音,神色各异。
“胡老哥,江司马……真接下了北运军粮的账册?”
有人忍不住问道。
真正有经验的官员,绝不会轻易碰这种自己不熟悉的账册。
“可不是?”
胡万金摇头,对此有些意外,声音压得更低,“这新官上任,连火都没烧热,就敢碰这种烫手山芋……!”
“啧啧,胆子不小啊!”
另一人咂舌道,“这账册若出了岔子,轻则贬官,重则问罪!他竟敢独自揽下账册的审批?”
“杜司马在时,尚且要召集三五老吏,没个十天半月的反复核验,如何能清点完这厚厚一迭账册?”
有人附和,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他一个解元出身的举人,真当自己的笔,能点石成金?”
“纵然他的诗词文章写得再好,能当算盘使吗?”
有人嗤笑,“这些账册,可不是靠文采,就能弄明白的。”
众人低声议论,眼神闪烁,或嘲弄,或担忧,或等着看一场好戏。
这些吏员们虽也是举人出身,却只能在刺史府里做个微末小吏,年复一年地熬着资历,等着那遥遥无期的升迁机会。
而江行舟,一个刚中解元的年轻人,被刺史韦观澜大人看重,甫入仕途便坐上了司马之位,成了他们的顶头上司——这般际遇,怎能不叫人眼红?
科举场上,有人金榜题名便青云直上,有人寒窗苦读却依旧沉沦下僚。
人比人,当真是气煞人也!
此刻,众人心里酸溜溜的,却又隐隐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且等着瞧吧!
不出半个时辰,咱们这位江大人对着那堆账册焦头烂额,定会来请咱们这些'老朽'帮忙。
少不得,些银两请我等小吏在明月楼,好好吃一顿。”
一名白胡子的老吏孙慎微慢悠悠地啜了一口茶,翘着二郎腿,老神在在道。
他在吏房盘踞了数十年,升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