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来了也说不清。
这黑锅可就他这司马背了。
过了交接,待到边关将士发现后哗变,朝廷追查,莫说他这实习司马的位置,便是项上人头也难保!
甚至全州大小官吏,连坐受罚,不知多少无辜者陪绑。
“大人.”
漕运官盯着脚边那粒发霉的杂粟,喉结剧烈滚动。
“开袋!”
随着一声令下,
雪亮的腰刀划破麻袋。
金灿灿的稻谷本该如瀑倾泻,却见——
“哗啦!”
苏州府三号船的粮袋里,发现混着一些黢黑的砂石!
杭州府七号船的陈年粟米中,竟爬出几条肥硕的米虫!
“拿下!”
衙役的锁链哗啦作响,将出问题的运粮官吏当场扣押。
码头上,数十张木案一字排开。
众老吏们直接现场办公,飞快计算账薄收支,额头沁汗,指尖在算珠上翻飞如蝶。
一本本青皮账册被“哗啦”翻开,墨迹未干的数字在烈日下蒸腾着焦灼。
他们心头忐忑。
原以为,江司马一介新科解元上任,不熟悉政务。
可是现在看来,江司马的种种手段比他们这群老吏,还更老辣。
十抽检一!
核验账本和军粮数量!
严查以次充好!
这些手段,江司马心中都是门清。
“苏州府吴中仓,账册登记上缴二万五千石,运粮船实际粮秣两万二千石,亏空三千石——!另有不合格的碎米、腐米二千石!”
“扬州府江都县义仓,账面亏空八百石!”
算珠碰撞声里,有小吏偷偷抬眼。
那位年轻的司马大人正面色冰冷,负手而立,官袍下摆纹丝不动,仿佛早将众府县运粮官吏的小伎俩,尽数装在了胸中。
老吏孙慎微的毛笔悬在半空,心中疑惑不解。
他们几十个经年老吏昼夜不休,尚需一日才能理清的账目。
而这位刚刚上任的解元郎,竟在半个时辰内,就清算出了数十册账薄的二十万石军粮亏空?
这是如何,将各仓廪的“收、支、存”,如此快速清点出来?!
“怪哉!
这趟北运粮船的亏空,怎会如此严重?
连粮秣麻袋里掺的砂石、烂陈米,都比往年多出二三成杜司马在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