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罪之限,可那口谕,甚为不满.”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仿佛被风雪冻住了舌头。
几位重臣不约而同地放慢脚步,在宫墙投下的阴影里聚作一团。
远处金吾卫的火把明明灭灭,将他们的影子拉得支离破碎。
“元宵惊变,蛮妖刺客血洗御街!
陛下的颜面,朝廷的颜面,何存?!”
刑部侍郎张谏之突然压低嗓音,冻紫的嘴唇开合间喷出白气,充满了苦涩,“若最后揪不出几个够分量的元凶恐怕,多少人的乌纱帽要保不住了。”
话未说完,众人俱是脊背发寒。
工部尚书姚振下意识摸了摸脖颈,那里似乎已感受到凛冽的寒风。
“走罢。”
中书令陈少卿突然打破沉默,官靴碾碎地上一盏残破的莲灯,“明日卯时,再商议.”
他顿了顿,声音沉得像是坠了铅块,“刑部抽调一批精锐,抓紧拷问俘虏。看看,能否审问出线索.”
雪愈急。
众臣的身影渐次消失在长街尽头,只留下满地凌乱的脚印。
宫檐下的青铜惊鸟铃突然作响,惊起一群寒鸦,黑羽掠过之处,雪幕中隐约现出诏狱高墙的轮廓。
天街雪夜。
三省六部的尚书令们仪仗森严地驶离皇宫。
中书令陈少卿的马车座驾碾过青石板,忽闻窗外传来浓重的血腥气。
他眉头一皱,修长手指挑开锦绣车帘——
天街之上,血染青石。
雪幕中,一道金线劈开夜色。
但见长街尽头,一名金甲少年持弓挎枪而立,黄金缕在朔风中猎猎作响,鱼龙枪尖犹自滴落妖血。
在他脚下,雪狼妖侯的尸首已然僵直,银毛被血染成暗红。
逆种文人,还有数十具蛮妖刺客的残躯散布四周,将天街青石染成墨色。
举人们搀扶伤者,有白发老翁颤抖着将一盏完好的灯挂回残破的屋檐。
周遭举子、百姓正忙着收拾残局,却都不自觉地与那少年保持着敬畏的距离。
陈少卿似乎想到了什么,一笑,“你就是江南道解元江行舟!”
少年闻声转身,鱼龙枪在青石板上划出半弧寒光。
江行舟看见中书令、文渊阁大学士陈少卿的座驾,腕间金丝护腕叮当作响,收枪行礼:“末学后进,见过中书令大人。”
夜风卷起他染血的衣摆,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