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旁人那般震撼失态。
有人摇头苦笑:“江兄这文采,不只是独领江南风骚,更是连塞北狂风都要避让三分。”
旁边考舍,另一人低声长叹:“能与他同场应试,已是此生幸事,何敢奢望,与其争锋?
若非这是科举,必须答题.否则,我早就撂笔。
江兄在,不赋诗!
以免班门弄斧,自取其辱!
这在江南道,乃人尽皆知之事!”
他们早已习惯仰望那道,高不可攀的身影,如今见塞北举子们亦被其才情所慑,反倒生出几分微妙的释然。
被他压得抬不起头,不止是江南举子!
这大周天下十道的文人,皆难逃后尘。
陇右解元李元奎指节发白,死死攥着试卷边缘。
考舍内烛火摇曳,映得他面色青白不定。
那张原本意气风发的脸庞,此刻竟透出几分狰狞。
“罢了!”
他突然低喝一声,震得砚中墨汁微漾。
“[镇国]之篇既不可得,那便以量为先!”
笔锋狠狠蘸墨,在宣纸上拖出暗沉血痕般的轨迹。
“我十年踏遍大周的三山五岳,从陇西戈壁到岭南烟瘴,哪处风土我不曾以双脚丈量?”
窗外传来塞北举子们的哀叹声,他嘴角却扯出冷笑。
——他倾尽全力,三、五篇[达府]、[鸣州],还是有希望的!
诗词品级虽不如江行舟,可这数量上,依然有望压江行舟一头!
笔走龙蛇间,仿佛看见故乡祁连山的雪线。
父亲临行前那句“此番赴试,莫堕了陇右文脉的威风”犹在耳畔,他忽然觉得手中这支狼毫,重若千钧。
江行舟的案头,两篇【镇国】诗词静静铺展,才气凝如实质,在宣纸上化作流光溢彩的文宝虚影。
抬头瞥了眼滴漏,铜壶才刚漏下三刻。
也才刚刚过去半个时辰。
离会试第一题结束,还有一个半时辰之久。
“时辰尚早,继续吧。”
他无奈的轻叩案几,随手从案上纸团中拈出一张纸团,展开一看,却是——【中原】。
指尖微顿,忽而失笑。
中原这方被战火淬炼了千年的土地,多少王侯将相在此折戟沉沙,多少文人墨客于此扼腕长叹。
他闭目时,仿佛听见金戈铁马踏碎潼关积雪,看见烽火狼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