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开一抹血色。
江行舟来到殿内最前方的会元座位,躬身一拜,随后跪坐团蒲。
他发现面前案几,比会试时矮了三寸——这个高度,恰好需要保持最端正的坐姿仪态,方能书写。
南宫婉儿突然抬眸,深深的望了江行舟一眼。
一滴朱砂溅落在雪白宣纸上,恰像是白马寺那夜,一点朱砂红。
“大周圣朝殿试,试题至——”
太监尖利的嗓音撕裂寂静。
纱幕后伸出的纤纤玉指,正将一卷明黄诏书递给佩刀的女官。
贡生们脊柱陡然绷直。
诏书漆封上压着凤纹玉玺的痕迹。
“大周殿试首题:”
太监尖细的嗓音刺破死寂,从南宫婉儿手中,接过陛下亲笔撰写的考题,诏书上女帝亲笔朱砂如血——
『《尚书》云:「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
今欲求长治久安。
问:
国何以兴?
国何以亡?
当取何法,规避何失?』
诸生著‘赋’一篇,限时一个时辰!
司礼太监展开明黄诏书的刹那,
殿内,三百位贡生早已经屏息凝神,三百支宣笔迫不及待,齐刷刷悬在纸上,宛如列阵待发的箭矢。
可是,此道殿试考题一出。
“啪嗒——”
数滴冷汗砸在宣纸上,顷刻晕开墨痕。
三百贡生执笔的手腕齐齐凝滞,无不面色煞白,殿内空气骤然凝固。
这是一篇策问问治国,非常宽泛,国之兴亡。
此题为治国策问,却偏要以赋体作答。
要知道,文章有“诗、词、赋”等不同的格式,其中“赋”最难,因为是大长篇,往往动辄数百字之多。
就算是举人、进士,写一篇长篇赋,也能要半条命!
“沙——”
三百张宣纸同时翻动的声响中,李元奎突然咳嗽一声,面色涨红。
写赋!
需要极其强大的文笔才气。
写策!
需要对国之得失,有着超乎一般人的洞察。
两者合一,这简直是要命啊!
顾知勉死死咬住笔杆,喉间发紧,眼眶泛红。
“这……这如何下笔?”
他脑中一片混沌,平日熟读的经史子集此刻竟如乱麻,连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