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就像去岁寒冬,那个饿着肚子,却执意多给她两文钱的青衫书生。
贫寒,依然孤傲坚韧,不肯低头服输!
“是啊!”
江行舟笑了笑,环顾四周天街沿途的数十万百姓,轻抚胯下白马鬃毛,任瓣落满肩头。
他们这三百名新科进士,终于在大周圣朝熬出头了!
然,有多少进士意气风发,便有更多的举人颓然失意。
数以千计落榜的举人们聚集在天街旁的酒楼,神情复杂的观看三百名进士们游街。
醉香楼。
酒楼厢房的雕窗外,百名衙役们的锣鼓喧天。
“咕噜~!”
落第的举人黄朝独坐一间厢房,闷头喝酒,满脸醉醺醺,指节发白地攥着酒壶。
三百名进士朱衣如火,乘骑着白马游街,接受满城百姓们的欢呼。
他透过茜纱窗棂,眼底却烧出一道猩红的嫉火。
“砰!”
黄朝愤恨的一拳砸在桌上,面色铁青。
第四次了。
他第四次,春闱会试落第!
也是第四次,眼睁睁看着众新科进士们跨马游街,受到无数洛阳百姓们的欢呼。
酒液泼溅在他青衫前襟,晕开一片暗痕,像极了一头负伤的困兽。
隔壁雅间,突然爆出几名举人的喝彩:“快看!江状元吟诗了——《登科后》,[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洛阳!]!”
黄朝猛地闭眼,却听见那句“昔日龌龊不足夸”穿透板壁,犹如利剑般扎进心口。
“店家!取笔来——”
黄朝大喝。
店小二捧着描金漆盘进来时,只见这位醉醺醺的举人客官眼眸已杂了寒霜厉芒。
砚台里的墨被研得极浓,仿佛要榨尽松烟最后的魂魄。
店小二将宣纸卷轴铺在案几上。
狼毫触纸的刹那,窗外恰好飘进一缕,进士游街的宫乐。
黄朝突然低笑出声,笔下却如挟风雷,高声吟道:
“《题菊》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一处开。]”
最后一笔拖出凌厉的飞白,震得砚中余墨荡起涟漪。
诗成鸣州!
“轰~!”
才气从卷轴中喷涌而出,犹如一道惊雷炸响。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