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的热烈与喜庆。
江行舟与坐于席间显要之处,虽身处喧闹漩涡的中心,被无数敬仰、探究的目光所环绕。
夫人薛玲绮坐在他身旁。
但两人之间自有一种旁人难以介入的默契与宁静氛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外界的浮华稍稍隔开。
薛玲绮今日亦卸下戎装,换上了一身得体的宫装。
虽心系边防战事,但此刻,她更多时候只是默默为夫君布菜、斟酒,动作娴静优雅。
她的目光不时流转,落在江行舟沉静的侧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深切关切与难以掩饰的骄傲。
唯有在他身边,才会流露出如此柔婉的一面。
此时,一身素净衣裙的玄女悄然上前,如同无声的影子,站在江行舟身侧,以仅有几人能闻的声音低语禀报:「主人,北境最新线报。
妖蛮联军虽依旧陈兵二百万于塞外,旌旗未撤,但慑于密州一役之威,其前锋各部已相继后撤百里,重新扎营。
如今营盘虽依旧连绵,但观其气象,士气低迷,各部首领往来频繁,似有争执。
综合判断,短期内应不敢再轻犯边陲。」
江行舟闻言,神色未变,只是微微颔首,执杯的手稳如磐石,不见丝毫波澜。
他沉吟片刻,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入身旁薛玲绮与玄女耳中:「密州府经此一役,声威大震,精兵强将云集。
更有岳父大人坐镇,城防经过血火锤链,可谓固若金汤。
塞北道各府见此大胜,亦必士气高涨,加紧防备,依托边境诸多坚城,短期内,北疆防线暂可无虞。」
然而,他话锋微转,指尖蘸了少许清冽的酒水,在光洁的檀木桌案上虚划出一道蜿蜒的长线,象征着北方那漫长而曲折的边境线,目光变得深邃起来:「然,二百万之众,终究非是虚数。」
「此等规模的联军,宛若悬于我北疆头顶的巨大乌云。
若其内部达成一致,真要不计代价、不顾伤亡地倾力压来,滚滚兵锋所向,其势如山崩海啸,绝非一城一道所能独立支撑。」
「届时,恐需倾举国十道之力,统筹全局,方能在漫长战线上与之周旋。
那将是一场旷日持久、极度耗损国力根基的国运之战,胜负难料,即便胜,亦恐是惨胜。」
薛玲绮闻言,娇躯微微一震,神色也凝重了几分。
她出身功勋世家,深知夫君所言非虚,那黑压压的二百万联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