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寨如云,刀枪如林,反射着森冷寒光。
「江」字帅旗与羽林军的旗帜在风中傲然飘扬,透着一股严整肃杀之气!
中军旗下,一员大将端坐于神骏之上,虽相隔遥远,看不清具体面容,但那份渊渟岳峙、静默如山的气度,却仿佛能穿透空间,沉甸甸地压在所有窥视者的心头!
那就是江行舟!
黄朝的瞳孔,不受控制地微微一缩。
即便他心中再如何贬低、再如何不服,一种源于本能的直觉却让他不得不承认,对方那沉静如深海、稳固如泰山的统帅气场,与他身后这群喧嚣浮躁、纪律涣散的乌合之众,形成了如此鲜明而残酷的对比!
他猛地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运足中气,将所有的嫉妒、愤恨、不甘与虚妄的骄傲都灌注其中,声音嘶哑却刻意放大到极致,带着一股强行撑起的、色厉内荏的狂傲,朝着城外浩荡的军阵喊道:「城下的——!可是那连中六元、名满天下的江状元,江尚书大驾吗?!」
声音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挑衅、讥讽,以及一种试图在心理上抢占高地的迫切!
这一刻,落第举人与六元状元,造反流寇与朝廷栋梁,城头的篡逆者与城下的勤王者,完成了一次跨越了身份鸿沟、地位天堑、正邪界限的、宿命般的对视!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抽干,凝重得令人窒息。
大战的阴云,伴随着两人这无声的对峙,愈发浓重地笼罩在长安城上空。
而黄朝的心中,那个扭曲而坚定的念头也愈发清晰、灼热:他一定要在这里,在这长安城下,亲手击败乃至摧毁江行舟!
他要踩着这位天之骄子的失败,向全天下宣告—一他黄朝选择的这条暴力之路,才是真正的王道!什幺科举功名,什幺圣贤书,统统狗屁不如!
江行舟清越而平静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穿透力,越过两军之间肃杀的旷野,清晰地传到了长安城头每一个竖耳倾听的人耳中:「正是我,江行舟!」
简简单单六个字,没有慷慨激昂,没有厉声呵斥,却带着一种源自实力和信念的、不容置疑的威严,竟让城头原本嘈杂鼓噪的流寇们为之一滞,下意识地收敛了声响。
江行舟轻夹马腹,那匹神骏的坐骑沉稳地前出数步,脱离本阵。
他目光如两道冷电,穿透数百步的距离,牢牢锁定了城头那道披着滑稽黄袍、戴着诡异青铜面甲的身影。
声音依旧沉稳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