晰地传达到了每一个中军将士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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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将那面残破的「魏」字帅旗与遍地狼藉的战场一同浸染得一片凄艳。
垂头丧气的羽林军士卒,搀扶着哀嚎的伤患,如同一条失去灵魂的长蛇,狼狈不堪地蠕动着退回连绵大营。
中军大帐内,空气凝滞,弥漫着血腥、汗臭与一种无声的绝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尚书令魏泯被两名心腹亲兵一左一右几乎是架着拖拽进来。
他面色惨白得如同被雨水泡过的金纸,嘴唇干裂,没有丝毫血色,昔日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银发散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
他浑身瘫软,象征着一品大员的紫色官袍前襟,溅满了自己呕出的暗红与紫黑交织的血迹,斑驳陆离,触目惊心。
他被勉强安置在一张硬木大师椅上,却连保持坐姿的力气都已耗尽,脊梁骨像是被抽掉了,只能深深地佝偻着,头颅无力地垂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嗬声,喷出血色的沫子。
他眼神涣散空洞,失焦地望着帐篷顶部繁复的纹饰,仿佛要在那虚无中寻找某种答案,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含混的吃语。
「镇国————那是————镇国级文·————」
他猛地伸出枯瘦、颤抖的手,死死抓住身旁一名亲随的胳膊,指甲因用力而发白,几乎要掐进对方的皮肉里。
声音嘶哑、尖利,像是用砂纸摩擦着锈铁,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以及一种濒临崩溃边缘的疯狂!
「那是————镇国级文术啊!」
他重复着,声音陡然拔高,像是在质问苍天,又像是在说服自己接受这荒谬绝伦的现实,每一个字都浸透着血泪。
「他黄朝————」
魏泯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脸上的肌肉因极致的嫉妒、屈辱与愤怒而剧烈扭曲、痉挛起来,显得狰狞可怖,「一个三次落第、名落孙山的废物!
一个科场失意、惶惶如丧家之犬、只能啸聚山林的逆贼!
一个不通礼数、粗鄙不堪的泥腿子!」
他越说越激动,猛地挥动另一只手臂,状若疯癫,仿佛要将眼前无形的敌人撕碎:「他凭什幺?!他凭什幺能写出镇国诗篇?!他凭什幺能引动青帝临凡?!
那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这等僭越犯上、逆天改命的气魄,这等包藏宇宙、吞吐天地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