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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纵然有了文道圣心,窥见了那至高的风景,却依旧眷恋这凡尘烟火,恐惧那圣人位业所带来的极致孤独与寒冷————此等心境,何其真实,何其——
慈悲!」
孟怀义亦是长叹一声,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几分,又似是豁然开朗:「吾辈一生,皓首穷经,只知奋力向上攀爬,以为圣境便是终极乐土,温暖如春。
却从未想过,那高处」或许并非只有光辉————还有极致的寒冷!
江郎此句,如暮鼓晨钟,敲醒了我等痴人!
求道之路,亦有得失,圣心,亦具人情啊!」
在座的大儒们闻得此句,无不动容。
他们毕生拼命求取、视为至高荣耀的圣道,在江行舟的笔下,竟成了需要权衡、甚至令人「恐惧」的存在。
这种超越了单纯向往、触及巅峰之上真实感受的笔触,非有大阅历、大智慧者不能道出。
这已不是少年人的狂想,而是近乎「圣者」的低语。
这一刻,他们对江行舟的观感,彻底从欣赏其才华,转向了一种对窥见圣道真谛者的敬畏。
江行舟不仅仅是一个天才后辈,而是一个在精神境界上,可能已经走在今日在场所有文道士子前面的探索者。
就连龙椅上的女帝武明月,听到这句词,凤目中的激动,也露出复杂神色。
她身为大周圣朝的九五之尊,坐拥天下,又何尝不体会着那「高处不胜寒」
的孤寂?
江行舟这句词,在她听来,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她看向江行舟的目光,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
半圣世家后裔张少宁彻底瘫软下去,面色灰败。
他连大儒的边都没摸到,而江行舟已经在思考圣境的「寒冷」了。
这其中的差距,已是云泥之别,让他连嫉妒的力气都生不出了。
江行舟笔锋流转,将那份出世与入世的矛盾、向往与畏惧的挣扎,化作一声朗朗轻叹,落于纸上:「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这一句,如同云开月明,豁然开朗!
那「乘风归去」的飘渺憧憬,那「不胜寒」的隐隐忧惧,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了在月下翩然起舞、与自身清影相伴的洒脱与自足。
九天宫阙固然令人神往,但哪里比得上这有血有肉、有悲有喜的人间烟火更真实、更值得留恋?
这一声「何似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