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苦之久矣!这些踊跃投军的义士,便是明证!」
李仪光顺着父亲的目光望去,看到的却是更多的混乱与不堪。
那些所谓的「义士」,多是活不下去的流民、被强行征发的农夫、地痞无赖,以及一些中小地主派来凑数、应付差事的庄丁仆役。
他们缺乏训练,纪律涣散,武器简陋,士气低落。
真正有战斗力的,除了那五千琅琊卫,便只有几家与琅琊王府利益捆绑极深的地方豪强派来的、总数不过两三千的私兵部曲。
这样的「十万大军」,真的能抵挡朝廷精锐吗?
更何况————粮草!
李仪光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为了聚拢这「十万」人马,王府多年的积蓄几乎耗尽,强行从地方征调的粮草也支撑不了太久。
若战事不能速决,或者那些许诺的「盟友」迟迟不来,一旦粮尽————
「报——!」
一声急促的呼喊打断了李仪光的思绪。
一名斥候打扮的琅琊卫连滚爬爬地冲进大帐,满脸惊惶:「禀王爷!世子!西面————
西面三十里外,发现大队朝廷兵马旗号!看方向,是冲着武水而来!
前锋尽是骑兵,烟尘遮天,恐怕不下万人!
主力还在后面,人数————人数不明,但绝对不少!」
「什幺?!」
李冲和李仪光同时变色。
「朝廷兵马来得这幺快?!」
李冲又惊又怒,「可知主将是谁?打的什幺旗号?」
斥候喘息道:「离得远,看不清主将旗号,但————但帅旗似乎是————是江」字!
还有平东大元帅」等旗帜!」
「江?!」
李冲如遭重锤,踉跄后退一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江行舟?!是他...亲自来了?!」
那个在檄文里被他口诛笔伐、斥为「奸佞」的江行舟,竟然不在洛阳坐镇,反而亲率大军,这幺快就杀到了武水?!
李仪光也是心头狂震,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江行舟的凶名,他岂能不知?
中秋夜宴诛杀六妖王,那是何等的实力与杀伐果断!
此人用兵,恐怕也如其为人,锐不可当!
「父王!敌军来得太快,且是精锐骑兵为前锋,不可不防!
应立刻整军,依托武水布防,并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