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们弹压的呵斥声也带着色厉内荏的味道。
中军王帐内,气氛更是降至冰点。
琅琊王李冲瘫坐在虎皮交椅上,仿佛一夜之间又苍老了十岁,眼窝深陷,虬髯杂乱,华丽的铠甲穿在身上也显得空荡。
世子李仪光侍立一旁,同样面色灰败,眼神空洞,父子二人相对无言,只有帐外呼啸的秋风和隐约传来的营中骚动,提醒着他们残酷的现实。
「报——!!」
一声凄厉仓惶、如同鬼哭般的呼喊,猛然撕裂了帐内死寂的空气。
一名身着琅琊卫服饰、却满脸血污、甲胄歪斜的探子,连滚爬爬、几乎是摔进了大帐,扑倒在李冲面前,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奔跑而变形走调:「大、大王!大事不好了!祸事了!!」
这突如其来的惊变,让本就神经紧绷的李冲浑身一激灵,心脏猛地一抽。
他强撑着坐直身体,努力维持着最后的威严,嘶声斥道:「混帐东西!大呼小叫什幺?!本王还没死!天————还没塌下来!何事如此惊慌?!」
但他的声音,明显带着颤抖。
探子擡起头,脸上涕泪横流,混合着血污尘土,狼狈不堪。
他指着帐外武水对岸的方向,语无伦次地哭嚎道:「大王!齐王————齐王他————他背叛了我们!他派人————派了密使去朝廷大营,去见那江行舟了!说是————说是要听从朝廷调遣,随时准备————准备讨伐我们琅琊啊!!」
「什幺?!你————你说什幺?!」
李冲如遭五雷轰顶,霍地站起,却因气血上涌,眼前一阵发黑,跟跄了一下才被李仪光扶住。
他死死盯着探子,仿佛要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齐王————李贞?他派密使去见江行舟?!这————这怎幺可能?!此等绝密之事,必然是心腹死士传递,你————你从何得知?!莫不是敌军奸细,散布谣言,乱我军心?!」
他心中还存着最后一丝侥幸,希望这只是敌人的诡计。
探子哭得更凶了,连连以头抢地:「大王!千真万确啊!不是小人打听来的,是————
是那江行舟,他————他派人就在对岸,用那文气扩音,对着我们大营,高声宣读齐王写给朝廷的密信内容啊!一字不差!说什幺闻琅琊逆乱,心忧如焚」,起兵于国,本欲平叛」,恐生误会,暂驻鄃城」,听候调遣,愿献粮草」————还说————还说愿为朝廷前驱,扼守要道,防备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