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转乾坤,至少能拼个鱼死网破。
可是————
他们真不敢。
不是不敢挥刀,而是在江行舟那平静得近乎漠然的自光注视下,他们连提起刀剑的勇气都没有。
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们的皮肉,直视他们内心最深处瑟缩的灵魂。
那不是杀意,不是威压,而是一种更高层面的、近乎「理」与「势」的碾压。
江行舟的威望,早已不是靠官位和权势堆砌起来的。
那是随着一首首【镇国】、【传天下】的旷世诗篇,随着一次次不可思议的胜利,随着诛杀妖王的惊天战绩,早已深深烙印在天下人心中的、近乎神话般的传奇!
他是大周开国以来,不,或许是东胜神州有史以来,文道天赋最为惊才绝艳的第一人!
是史上最年轻的五殿五阁大学士,文道修为深不可测!
更是以殿阁大学士之身,临阵创出《塞下曲》,谈笑间瞬诛六位实力堪比殿阁大学士的妖王的恐怖存在!
他们这些将领,文位最高不过进士,多数只是举人,甚至只是粗通文墨的武夫。
让他们去对这样一位文道宗师、杀伐果断的统帅动手?
这和让他们去直面天威,去挑战一座不可逾越的巨山,有什幺区别?
恐怕刀还未举起,就会被那无形的文气威压震慑得心神失守,甚至文宫崩碎!
更何况,江行舟身后那几位看似普通的随从,一个是兵部尚书唐秀金,同样是殿阁大学士,沙场宿将;另外几位气息沉凝如渊,显然也是高手。
他们这几人敢孤身渡河,直入敌营,岂能没有依仗?
动手,或许下一刻,死的不是江行舟,而是他们自己,以及这营中所有残存的、可怜的士卒。
沉默,如同最沉重的枷锁,套在了每一个叛军的心头,也如同最锋利的耳光,狠狠抽在了琅琊王李冲疯狂咆哮的脸上。
他的怒吼,在绝对的实力差距和人心向背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甚至————可悲。
李冲挥舞长剑的手臂,终于无力地垂落下来。
「哐当」一声,沉重的佩剑脱手,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跟跄着后退,重重跌坐回卧榻之上,胸口剧烈起伏,如同破旧的风箱。
脸上那疯狂的血色迅速褪去,重新化为一片死寂的惨金,不,是比之前更深的、了无生气的灰败。
他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