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龙指著自己的坐骑,“稚虎兄,此马如何?”
朱寅实话实话的点头道:“果然神骏,好马!正配的振南兄。"
毛文龙將弓刀交给门房,不带武器入內,可见很知道分寸。
毛文龙看似隨意,其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路上都在暗暗观察朱家的情况。
观察奴婢的气色穿戴,屋舍的精致程度,判断朱家的財力,以及对奴婢的態度。
这决定他能不能借到钱,能借到多少。
暗暗观察一番,毛文龙顿时更是放心。
有戏!
朱家肯定是有钱的。看奴婢的气色穿戴,肯定也是体恤下人的仁慈主子,不会小气。
乐善好施的传闻是真的,不是假仁假义。
两人进入生了火炉的中庭厅,重新上了好茶,摆上精美的茶点,朱寅这才放下茶盏问道:
“振南兄远道而来,冒雪蒞临寒舍,不知有何教我啊?”
戏肉到了。
毛文龙也放下茶盏,“稚虎兄才高八斗,名动江东,小弟何德何能,岂敢有教?”
“小弟有良马一匹。闻听稚虎兄爱马,特来相送。还请稚虎兄不要推辞啊。"
这匹马其实是他借来撑脸面的,当然不是真的要送给朱寅。
“哦?”朱寅伴装惊讶,“却是送我么?我的確爱马。可小弟岂敢夺人所爱?振南兄將此马送我,自己没了坐骑,又怎么返乡呢?”
毛文龙趁机嘆息一声,神色黯然的说道:“返乡?实不相瞒,小弟已经无顏返乡了。”
朱寅心中暗笑,很配合的问道:“振南兄何出此言?大好男儿,何乃无顏还乡?”
毛文龙清稚的脸上装出一丝不平,“兄台既有此问,小弟也不宜隱瞒。好教吾兄知晓,小弟这次来南京,本是去定了亲的唐家送礼。”
“唐家家大业大,和我毛家也算门当户对。小弟带著整整一百两黄金的重礼。谁知进城后遇见一个熟人,伙同我的婢女做局下套,將金子骗了去,婢女也跑了。"
“这一下,不但无法去唐家,就是回乡的盘缠也没了。”
“一百两金子是不算什么,可脸面却丟的精光,这要是传出去,还以为我是个傻子。如今也就剩下这匹马了。如若不然,小弟今日拜访,岂能空手上门?”
“罢了,我是赔了金子,跑了婢子,丟了面子,误了日子,当个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