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大脚,你以为你是朱寅之妻,就敢和秦王府作对?
你是昏了头!这里是关中,是秦王府!
忽然,吴忧眼睛微眯的看了一眼后殿。
殿内深处传来脚步橐橐声。随即,那架巨大的紫檀木嵌百宝屏风后,十二名身披铁甲、腰悬长刀的魁梧护卫鱼贯而出,如同从阴影中浮现的鬼兵。
他们面无表情,腰间悬挂的铜符在烛光下清晰刻着“秦府仪卫司”的字样。
接着只听玉佩叮铛,一个身材高大肥硕的华服男子在几个宦官的簇拥下,慢悠悠的踱步到大殿。
这华服男子四旬左右,鼻子很大,宽额广腮,看着倒是很有几分威武。他身着赤色盘领窄袖常服袍,肩挑日月纹,腰束蟠螭赤玉带,面色阴沉,眉宇间积压着长期唯我独尊的暴戾与不耐。
“王爷!”秦王妃立刻站起来,敛祍一礼,“臣妾好生相劝,奈何江宁夫人仗着身份清贵,不为所动,冥顽不灵。”
宁采薇只能暂时忍住怒火,盈盈下拜道:“臣妾江宁侯正室宁氏,拜见秦王殿下。”
秦王朱谊漶看也不看王妃,鹰隼般的目光直接钉在宁采薇身上,那目光沉甸甸的,带着实质般的压迫感。
“你就是宁氏?你贩卖私茶,勾结吐蕃,贿赂边军,逃避商税,还敢违抗本府王谕?若非你是一品诰命,本府已然派兵锁拿,岂能请你入府?好个不识抬举的蠢笨妇人。”
他自称本府,而不是称孤道寡。按制,大明藩王自称寡人者废为庶人。孤虽是先朝诸王所用,明初已禁。
宁采薇跪在冰冷的水磨地面上,低着螓首,淡淡说道:“臣妾不敢。秦王殿下所说的罪名,臣妾一桩也不知,实与臣妾无关。”
“好胆。”朱谊漶两手叉腰,居高临下的走到宁采薇面前,距离很近,以至于他的绣金靴子就在宁采薇面前。
宁采薇顿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屈辱。
朱谊漶的声音带着傲慢和威压,“你以为你是朱寅之妻,本府就奈何你不得?朱寅虽是状元出身,侥幸封侯,却终究是天家的奴才,天家的臣子。”
说到这里,他一挥手,“念!”
他身边的秦王府审理所正,立刻展开另一卷颜色暗沉、边缘发黑的文书,上面按着几个模糊的血手印,干巴巴的念到:
“查有延安府饥民联名血状,控诉宁氏商队于去岁腊月,趁灾荒哄抬粮价,引发民变,致其家破人亡…”
血状下方,赫然压着一方鲜红的“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