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非黑即白呢?”
“如此对海瑞盖棺定论,臣恐怕永无定论,反遭天下公议。到时,天下人只认私谥,反而不认朝廷谥封,那么朝廷威信何在呢?为此因小失大,臣替陛下不值也。”
王锡爵终于取出海瑞的遗奏,语气悲凉的说道:“陛下,这是海刚峰临终遗奏,还请陛下御览。”
万历打开遗奏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臣海瑞临终遗奏,百拜顿首…自三皇五帝以来,无不死之人,无不亡之社稷,此乃天道之伦常,无可违也。故人可求高寿,而不可求长生。国可求长治久安,不可求千秋万世,固也…”
“…人之高寿,必要勤其体,寡其欲,清其心,守其德。既而生机沛然于内,正气发乎于外。故邪气辟易,疾病难生,天道遂报之以松鹤之年。臣犬马之姿,愚钝之才,清寒之家,何以八十而终,向称高寿?只因不敢懒惰安逸、不好醇酒美色、不贪口腹之欲、不爱金银珠宝、不求权势官位也…”
“国亦如此。享国欲久,必要勤其君、廉其臣、明其政、爱其民,既而君臣贤于庙堂,黎民安于四海。故吏治清明、政通人和,天道遂报之以国祚长久。我大明驱除鞑虏,再造汉家,自古得国之正,莫能先也。太平盛世之长久,秦汉以降莫如本朝。此乃开天立极之伟业,国运必隆,岂非天命焉?”
“然国祚已历二百余年,难免弊病丛生,积重难返。若无中兴之局,必有国运之危。陛下天姿纵横,英睿昭明,雄才大略,此乃天降中兴之主也。自当励精图治、奋发有为、任贤用能、肃清吏治、抑制豪强、改革税制、整肃军备…如此不出二十年,我大明老木逢春、焕然一新、沉疴尽除,中兴之势大成,如重生少年,社稷久安也。”
“而陛下不知自爱,今有自弃之心,而无中兴之志。数年来,陛下怠政废朝,耽于酒色,嬉于享乐,争夺国本,贪财好货,与民争利、纵容厂卫,宠幸内臣…桩桩件件,臣实痛心疾首…”
万历看到这里,神色更是不悦。“老生常谈!”然后将海瑞的遗奏扔给张鲸。
张鲸打开一看就冷笑道:“海瑞狂悖无礼,诽谤君父,真是好大的胆子!如此丧心病狂,哪有什么忠孝之心?”
王锡爵看了之后神色漠然的说道:“陛下,海瑞的遗奏,臣等看不出丧心病狂、狂悖无礼。臣等只看到一个老臣临终前的拳拳之心。海瑞的谥号,乃是天子钦定,臣等无权定夺。臣等只是希望,能让天下人口服心服。否则,臣等无法对内外交代,莫能为也。”
万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