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也好相处。但一旦犯事…前任重庆知府周铭贪墨渎职,强征苗人生漆,就是为王绣斧弹劾,褫职罢免。”
说到这里,郝运来忽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这城中还有一位,本来你应该去拜见的。这一位可是巴蜀真正的话事人。就是四川巡抚,也要让他三分。”
朱寅神色不变的一笑,“化吉兄要我去见四川税监邱乘云?”
郝运来摇头,“你不必去见。按制,知县要见知府等上官,却没规定要拜谒太监。若是换个人,当然要见。可是你——去了也是自取其辱。”
“倒不是心疼见面礼,我知道你有钱。别人送重礼,总会买他个笑脸。可是你送再多的银子,只怕也是白钱。”
他老农一般摇着蒲扇,压低声音道:
“实话告诉你,出得我口、入的你耳,出了这门我也不认:邱乘云想要找你的茬、挑你的错,故意打压你。只要你去了,他总会找到借口发作你。他大权在握,到时你浑身是嘴都辩白不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如干脆不去,能躲就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我是江宁同乡,又是同年同窗,又曾在西北一起打过仗。若是别人欺负你,我也不痛快。”
言下之意,似乎是他可以欺负朱寅,但别人不行。
郝夫人正端了一盘冰镇西瓜进来,闻言面带忧色的说道:
“夫君说的是,叔叔还是不要见的好。那邱老爷好生利害,正和夫君不对付呢。叔叔若是去拜谒他,少不得会被他欺压一番。”
朱寅点头:“嫂夫人放心,我才懒得去见这太监。我银子又不是多的不完,怎会巴结他?”
说完拿起一块西瓜,“化吉兄,嫂夫人说你和邱太监不对付,怎么回事?”
郝运来手中的蒲扇一停,冷哼一声道:“这个邱太监,来重庆不过四个月,就已经闹得四川合省怨声四起。偏偏他坐镇重庆,重庆府就最倒霉。”
“此人名为钦差四川矿税等事办事太监,可什么都要插手。军务、民政、榷场、税关、航运、织造、矿务、木料、采办等诸事,没有他不管的。而且贪心不足,横征暴敛。有矿则涸泽而渔,无矿则无中生有,只是要钱而已。他张口皇上,闭口圣旨,搞得四川官场苦不堪言。”
“重庆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有不少夷民土司的。他这么干,将来迟早会出大事!”
“我是重庆知府,百姓父母,岂容他胡来?就硬着头皮,找借口抗了他加征赋贡的手令,千方百计的拖延不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