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还完全来得及,弟子没的选。”
良久,沈一贯才说道:“稚虎,或许这真是你的苦心。老夫也相信,你是大公之心。可是天下人会理解你么?斑斑史书会理解你么?建文帝虽然令人同情,可成祖一系传承近两百年,早就是正统。你就算夺回皇位,这个篡字也不能完全洗刷啊。”
朱寅也叹息一声,“先生,道之所在,虽万千人吾往矣。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沈一贯转过身,背影很是萧瑟。
“稚虎,老夫不想进南京城,也不会拜见泰昌皇帝。老夫可否回到宁波养老?”
这是商量的语气。
朱寅心中黯然,说道:“先生来去自由,先生哪里都去得。先生若想回宁波,弟子就这派人护送。”
沈一贯转过头,看着南京城阙,目光有点空茫。
“那,我们师徒…就此别过了。”
朱寅心中有些不舍,却又只能拱手道:“弟子恭送先生还乡!等到局势安稳,弟子再去探望先生。”
沈一贯摆摆手,“稚虎,老夫希望你是对的。老夫还能活几年,就在宁波老家…看着你的所作所为吧。”
朱寅语气关情的说道:“但愿吾师长命百岁,看到弟子开创的时代。想必到那时,先生会原谅弟子。”
他希望沈师留在南京,可沈一贯态度坚决,他也不可强留,只能派人送沈一贯回乡。
沈一贯都没有进城,就乘船回浙江老家。朱寅目送他的船离开,这才怅然若失的回城。
…
太后来到南京,群臣都在城门口迎接,然后一起奉太后入宫。王氏做梦也没有想到,之前还是被软禁在景阳宫如同囚徒,今日就成了皇太后。
人生际遇之奇,莫过于此。
母子两人入宫,朱常洛说起这段时间的际遇,王太后不禁唏嘘万分。
她是个吃过很多年苦的人,这么大的富贵尊荣突然从天而降,不是让她惊喜,而是让她担忧。
“洛儿,太傅是我们母子的恩人,你一定要知足。皇位实在太过不祥,你当这个皇帝,未必真是好事。太傅是你先生,待你如子,这些年也多亏他暗中照顾,我们在冷宫才能平安无事。”
“娘也恨通了那个皇宫。这次娘被救出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咱们母子得以团聚,也是你先生的恩惠。我们要懂得惜福,才能享这个福啊。”
她虽然是个女子,可毕竟在宫里十几年了,当年还是李太后的随身侍女,岂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