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小心翼翼的说道:
“爷爷,以奴婢看,眼下应该加征剿饷了。只是,只是…”
皇上不愿意掏银子,那就只能是老办法:加征剿饷。
万历敲敲烟枪,神色有点不耐烦,“只是什么?不要吞吞吐吐,明白回话!”
张鲸道:“这三年,加征剿饷一千万两,这只是解入国库的银子。下面的官吏总共收了多少,就是未知数了,怕是最少有两千万两以上。那么,百姓真正交纳的银子,其实远不止一千万,大多都被贪墨。”
“这几年,全国各地的钦差税监,总共也向内帑交纳了六百万两银子,可是他们总共收了多少,也难说的很。但肯定不止六百万。但家奴们当然比官员们可靠的多,就算多收,也多不到哪里去。”
张鲸说的很是保守。他很清楚,这几年各地太监们少说也搜刮了三四千万两银子,层层分润之后,最后只有六百万两解入内帑,肯定不到两成!
太监们其实比官员更加贪婪,上交的比例更低。
有权势的大太监们,如今谁不是身家百万?
但这种事情,他肯定不能细说。毕竟他自己是宦官集团的首领,这几年也拿了下面二百多万两银子的孝敬。
可出于对皇帝的忠心,他还是要提醒一下,百姓越来越苦,已经动摇社稷了。
皇帝脸色很难看,可他也没有吱声。他很清楚其中的猫腻,可他靠下面的人办事,又岂能不给好处?他只是不知道,下面的人到底拿了多少,比例如何。
这个数目,也是很难调查的。
对于贪墨这种事,他也并不深恶痛绝,反而视作合情合理,因为他自己也贪。起码他认为,自己不像武宗那样,因为“肥差贪不到钱纯粹废物”为由斩杀不贪的宦官。
张鲸继续说道:“这么一算,这几年各地官员和各道税监,起码收了三千万两银子(其实远远不止),百姓负担肯定很不轻。所以这次加征剿饷,最好加征豪绅大户。”
“只要厂卫出动催收,大户们也不敢不交。小民小户的,这次暂时免征。”
“加征豪绅大户?”万历皱眉说道,“你要让朕受天下唾骂么?优待士绅乃是大明国策,岂能轻易更改?若是刻意加征,天下官绅就会和朝廷离心离德,到时谁来做事?这不乱套了?”
“只能再苦一苦百姓,照常加征为妥。朕就不信,我大明地大物博,黎庶何止万万,还收不上来银子!”
皇帝知道豪绅大户有钱有田,他不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