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感叹。
“将军,为何回营之后叹息不已?”幕僚忍不住问道。
李如柏叹息一声,“此话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唉,我是真不愿意参加南征啊。”
幕僚明白了,“将军是因为故人之情,不愿意和朱稚虎兵戎相见?”
李如柏点点头,摸摸那双已经陈旧的皮鞋,“这双皮鞋,是十年前朱稚虎送给我的礼物,天下独一无二。算起来,也是十年的交情了。”
“这些年,我随他去西北平叛,高丽抗倭,也颇有立功。他待我也很厚道,算是交情不浅呐。可是谁成想,今日兵戎相见了,这怎不令人感慨万分?真是世事难料啊。”
“当年初识他时,就知道他不同凡响。可是我没想到,他居然是建文后裔!”
幕僚想了想,正色道:“将军既然不愿意和朱寅为敌,他又是建文后裔,那将军何不投了南朝,为朱寅效力?如此也能博个爵位!”
“谈何容易!”李如柏摇头,“有戚继光在,我就算想归降南朝,也没有机会!”
“再说,真要是降了,朝廷就算不治家父和家兄之罪,也必然治我妻儿之罪。妻儿都在山东总兵府,如何能连累他们?”
他一脸苦涩,“朝廷派我等来平朱寅,是认为我等最了解朱寅,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可朝廷不知道,我们不想和朱寅死战。”
“可是如今这局势,不战也不成了。这南朝北朝,总要分个胜负。”
…
不提李如柏在长吁短叹,却说回到营帐的监军太监殷元禄,则是开始写秘奏告戚继光的刁状:
“…奴婢殷元禄启奏娘娘…戚继光专横跋扈、邀买军心、居功自傲、倚老卖老。视监军如无物、待诸将如奴仆…”
“…戚氏兵权在握,手绾虎符,然其肺腑实不可蠡测也…奴婢观戚氏之心,未免奸雄之险,或少忠臣之诚,恐有不臣之举…实不敢揣度之…”
无中生有、添油加醋的诬告一通之后,立刻派心腹夤夜发出,还不惜调用扬州府的六百里加急。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紧急军情呢。
…
就在殷元禄送出秘奏不久,一个戚氏家丁就顶着月色纵马来到帅帐,径直入内来到戚继光身前。
“大帅,殷元禄的秘奏。”
家丁将连夜劫回来的秘奏呈给戚继光。
戚继光在摇曳的灯光下打开秘奏,斧凿刀刻般的脸在灯影下越发冷峻,眸中霜意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