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老相国乃是太傅恩师,师徒佳话天下皆知。可也正因为如此,天下人皆以为老相国和太傅师徒一体,荣辱与共。在他们看来,老相国和太傅自然是一党!”
“老相国若是不参与他们,太傅倒台被清算,老相国还能独善其身否?焉能不受池鱼之殃?整个沈氏,只怕都有倾覆之危!”
“老相国一片相忍为国的苦心,他们焉能在意?他们只会认为,老相国和江宁氏同谋同党、罪不容诛!”
“相国若是参与倒朱,虽能和太傅决裂,明哲保身,可这名声也就坏了。百姓爱戴太傅,他们不会以为老相国这是大义灭亲,只会认为老相国是弃徒自保。当初的师徒佳话,转眼间便是天下笑谈!”
“所以,对老相国最有利的,乃是支持太傅。太傅只要不倒,他们倒朱失败,老相国才能安生的家住苍烟落照间、丝毫尘事不相关。才能悠游越国灵泉,当个曾经沧海的世外高人啊!”
“否则…”他一指沈阁老身边的《黄庭经》,“此经即便是避世大隐的玄玄真理,也保不住相国心中那一方清静,证不了那无涯之道!”
沈一贯神色如常,“竖子言之有理。可你太也小看了老夫。”
他其实什么都没说,但屠隆却是明白了。
原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沈阁老早就做了选择。或许这个老奸巨猾的沈先生,早就对自己的学生告密了。
他心中有数即可,已经无须再问。
宁波知府邹希贤,本是这沈先生的门人。邹希贤是个趋炎附势、长袖善舞的贪官,虽是张居正同乡,如今却加入了东林社,和吴国缙绅交往甚密。
而沈一贯是浙党之首,在越国影响很大。沈一贯参与倒朱,那便是吴越合流的倒朱声势。沈一贯若是不参与,那越国缙绅的参与也不会多。
这段日子,邹知府数次拜访沈一贯,多半就是为了拉沈一贯下水,影响尽可能多的越国缙绅参与倒朱。
那么这沈阁老,很可能会被邹希贤说服。
谁知今日一试探,沈一贯并未被邹希贤说服。不但没有,还可能向朱寅告密,告发了邹希贤!
屠隆想到这里,当即笑道:“如此说来,竟是晚生多此一举了。果然姜是老的辣,沈老相国早就不动声色稳坐钓鱼台,晚生杞人忧天啊。”
沈一贯笑骂道:“虽然的确是杞人忧天,但难得你这竖子还关心老夫安危。也罢,这个缘你化成了,老夫就施舍你白银一百两,下次不许再打秋风,老夫宦囊羞涩、裘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