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湖广(湖北的江北地区),算起来不过九地。”
“而我南朝,有半个南直隶、大半个湖广、浙江、江西、福建、四川、广东、广西、云南、贵州、靖州,算起来有十一地。疆域更大,人口更多。有何道理反而对北朝称臣?”
方从哲怔怔看着只有二十几岁、却已经官居侍郎的冯梦龙,对朱寅破坏国家铨选制度、随心所欲重用私人的行为,嗤之以鼻。
再说,哪有以疆域大小定尊卑的?难道父亲的田产比儿子的少,这尊卑就要颠倒么?
方从哲对于这番诡辩,更是连反驳的兴趣都欠奉,只是冷哼一声的给了冯梦龙一记眼风。
“好了。”朱寅这才再次发声,“北使,你也听到了。吾是个讲道理的人,可所谓南朝为臣、北朝为君,约为父子之国,属实大谬,断无可能!天子先有国,然后有家。先有公,然后有私。陛下虽是太上皇之子,却不能因此而自降国格,屈尊我朝。这不是家礼,这是国礼。孰轻孰重,北使身为饱学之士,理应心知肚明。”
忽然泰昌帝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方从哲,语气清幽的说道:
“北使,你回去告诉太上皇,朕虽是他所生,却并非太上皇之臣。天下公私分明,仅凭父子血缘,太上皇还当不得父皇帝。朕这个南朝之主,身负大明社稷,也不敢以私废公的当个儿皇帝!”
泰昌帝虽然只有十六岁,却已经心灵剔透了。他对父皇早就心灰意冷,形同陌路。就算朱寅不反对,他也不想当万历的儿皇帝。
方从哲神色苦涩,只能叹息一声。朱寅油盐不进,泰昌帝本人对父子至亲也冷漠以待,此事是无法完成了。
南朝拒绝称臣称子,那纳贡、岁币之事,更是无从谈起。
可方从哲还想为北朝尽量多争取一点好处,谁让南朝更富呢?
“国主陛下,吴王殿下。”方从哲硬着头皮道,“就算南朝不愿称臣我朝,可南朝也尊大明天子为太上皇,这个太上皇,南朝总是要认的吧?”
朱寅知道方从哲心中所想,忍不住为此人的灵活变通点了个赞,笑道:
“陛下在孝陵登基即位,遥遵皇父为太上皇,这是国礼,岂能儿戏?本朝自然要认太上皇。”
方从哲肃然道:“外臣相信,南朝同属大明一脉,也应该是以孝治天下。外臣姑且不论君臣之国,只论这礼制孝道,难道南朝不该供养太上皇吗?”
朱寅点头道:“自然应该供养。本朝既然尊陛下之父为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