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站在朱寅的立场。
可是得知很多传承百年的巨族一夜覆没,很多故交人头落地,他还是无法淡定。
稚虎杀人诛心的手段,实在狠毒!
这到底是跟谁学的?自己可没有教他啊。
难道,因为是太祖高皇帝的血脉,所以骨子里也带着那股铁血狠辣的霸道吗?
只能这幺解释。
这个弟子手腕之老辣,行事之果断,心性之坚定,和太祖太像了。
对于这位学生,他如今是既佩服,又腹诽。这段日子,他看似隐居在白云庄,但每天都是心绪不宁。
他熟悉的宁波府,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
好在,沈家毫发无损。和沈家交好的家族,也毫发无损。
他很清楚,这既是稚虎给他这个老师的体面,也是一个做给世人看的态度。
此子之谋,走一步看三步,心思之险,布局之远,当真令人惊心。
沈一贯叹息之余,忽然想起之前和稚虎夜谈之时,对方说过的话:「但有弟子秉政,沈家富贵无忧,地位超然。周全沈氏,也算弟子的一分孝心——」
此言兀自在耳边萦绕,他欣慰之余也很清楚稚虎的言外之意。
沈家的确富贵无忧,甚至更加富贵。但前提是,立场要站稳!
「稚虎啊稚虎。」沈一贯望着天边的白云,忍不住喟叹一声,「老夫真想多活十年,看看你究竟能把我大明,搞成什幺样子!」
六月二十八,在宁波之变引发的持续地震之中,朱寅离开宁波府,率领大明舰队浩浩荡荡的北上。
七月初十,巨大的舰队来到南京江面。
回来了!
离京整整半年,朱寅终于凯旋归来。
「轰轰轰」的礼炮声中,泰昌帝朱常洛率领南京文武百官,宁采薇率领阖府上下,一起在南京下关码头迎接朱寅和凯旋大军。
江边盛大的仪仗队中,礼乐也按制奏响了恢宏典雅的《武定曲》,用大铜角十二、金钲二十四,声震江天,慑魂夺魄。
宏大的礼乐一起,又是建鼓疾擂,马蹄裂地。接着毕篥群奏,似箭雨破空。
一群歌者身穿迎接凯旋的盛装,跺脚拍手的急促唱喝着《摧锋咒》、《荡寇咒》、《归威咒》,歌咒曰:「咤!咤!咤!」
「唵!吽!风雷火轮!破阵摄魂!」
「玄武昂首!贪狼裂喉!血浸雕鞍!尸塞江流!」
「断镞埋沙!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