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气氛一起来,韩征便道:「郑相公,关中有四关之险,在册人口五百万,秦汉故都,秦人善战,可是王霸之地啊。末将以为,相公完全可以在关中称王,自成一国。」
「哈哈!」郑国望像个男子那样豪放大笑,「韩将军说笑了。关中固然是王霸之地,可我却无王图霸业之心。」
她停杯感慨:「最上策,就是控制陕西之后,献土归降南朝泰昌皇帝。泰昌帝本也是大明正统。我们本是明人,自当还是明人。」
「再说,我乃女子,岂能称孤道寡?就算关中父老,也不会拥护。」
千户仲荣道:「郑相公乃人中龙凤,不输男子,为何不能称王称帝?武则天不也是女子?」
郑国望轻摇臻首,「你们不要恭维我了,也无须试探我。你们放心便是,我实无此心。」
韩征和仲荣被说破心思,不禁老脸一红,同时心头一松,暗道郑相公没有自立称王之心当然最好,否则难以服众啊。
郑国望继续道:「我们要是真的割据关中,自成一国,必然会给关中招惹战火,战乱一起,乱世一到,就是生灵涂炭。」
「乱世战乱是什幺?是二十一家同入蜀,惟残一人出骆谷」,是白骨纵横似乱麻,几年桑梓变龙沙」,是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
「」
「为了一己之私心,就陷关中于水深火热之中,那我又有何资格值得你们追随?」
「征战夷狄自然可以大开杀戒,可汉人和汉人,还是尽量少打仗。」
「大明终究是大明的天下,非北即南。所谓君子怀器于身,待时而动。既然天命在南,那就应当顺应民心,顾全大局,补全金瓯,也不失为千秋功业。」
韩征肃然道:「相公深明大义,高瞻远瞩,我等粗野武夫,见识简陋,惟相公之命是从,唯相公马首是瞻。」
他早就听说过南朝的种种举措,巴不得跟着郑国望南投。
仲容拱手道:「郑相公和南朝摄政王向来不和,若是献土归降,万一那稚虎先生过河拆桥,对相公下手,行那鸟尽弓藏之举——」
郑国望拿起一颗陕州特产的红柿子,剥了皮咬了一口,蛾眉微微一蹙,说道:「这柿子有点涩,但也比较甜,横竖吃不死人,关键时刻还能吃饱肚子。仲荣,你若是没得选,会不会宁愿饿死也不吃这颗柿子?」
仲荣若有所思,笑道:「自然不会。」
「着啊。」郑国望放下柿子,「朱寅对我们而言,就是这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