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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亮起荧光。
苏明安惊讶地望见,在宛如萤火虫的光辉中,少女的双腿渐渐愈合,恢复了光滑白皙。
(夜莺族的秘技,很神奇吧。)时莺笑了,指了指喉咙:(我们可以以声音为代价,治愈一定程度的创伤。暂时唱不了歌、说不了话而已,反正你能听到我的心声。)
(咳……!)她的脸色闪过几分尴尬:(对了!不要听一些奇怪的心声!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苏明安揉了揉眼睛,他几乎看不清事物。
只有这种无可奈何的时刻,他能躺下。
人越是害怕想到什么,就越是会想到什么,很快,苏明安就听到了奇怪的心声:
(他躺下来的样子更好看了,不是皮囊上的好看,而是莫名地好看。这家伙有什么增加魅力的能力吗?)
(白色的头发……他以前是黑色的头发吧,我记得第一次遇见他时,他还是紫色的头发,他竟然会渐变吗?)
(他看上去确实不错,适合交朋友……等一下,别再想下去了,他全都听见了!)
时莺的脸色不断变幻,苏明安也有些尴尬,索性闭上了眼。
结果他一闭眼,耳边的心声更多了:
(闭上眼后更安静,像我养的小雪,一只雪白的猫头鹰。)
(白发毛茸茸的,很想摸一把……雪白的,以后可以叫他小山竹吗?)
(他今年多大?以前一直仰望他,总觉得高不可攀,细看才发现还是个孩子。比我小了太多。)
(眼睫毛一颤一颤的……)
(他怎么脸红了?闭上眼也能听见我的心声?不会吧!啊!救命!现在在地上尴尬打滚还来得及吗?)
苏明安逐渐陷入睡眠。
呼吸变得灼热,梦中的一切光怪陆离。
即使睡着了,他也没有得到完全的安定。
他梦见血红的深渊,梦见一个个消散的背影,梦见他在悬崖边一脚踩空,梦见他被卡死在时间的河流中,梦见漆黑无光的死寂宇宙……
他像是被无数手掌束缚住脖颈,喉咙发出模糊不清的喘息,意识如同破裂的帐篷,灌满了滚烫的风。
一些影子在面前滑过,分明是熟悉的轮廓,可伸出手去,却是粘稠的虚无,一瓣瓣消散。
“爸爸……?”
在梦中,他望见了模糊的身影。
恍惚间,他感到有人在摸自己的头,就像小时候父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