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叹息摇头:
“早没啦!这片漂亮的薰衣草平原,我年轻时还在的,后来为了建什么劳什子……创生塔?这里的生命力都被那些大人们抽走啦!去写故事去了!”
“唉,越来越多漂亮的景色不见了,界主时常不露面,也许是灵魂寿命将近了吧!有些发起战乱的家伙越来越猖狂……不过好在啊,听说我们快离开了!”
“我还真怀念这颗星球呐!我年轻时就参与过当年的世界游戏,那年我才四岁,什么都不懂,幸亏一位叫诺尔的院长收留过我!唉,不过往事也不提了,他现在只是个该死的叛徒!总之,薰衣草没啦,风车也没啦,你要看郁国的美景,就往中央走走罢!”
“那曾经在此的村落……?”苏明安问道。
“村落?哪还有什么村啊!四十年前一群能力者路过此地,将这里当成了战场,烧杀抢掠,啥都没啦!”
老奶奶摇着头走了,苏明安驻足原地,缓缓张开手掌,露出手捧的薰衣草永生。
他蹲下身,将薰衣草永生,慢慢地埋进土里。
“……神明?”
背后传来一个错愕的声音。
苏明安回头,望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深蓝的眼瞳满是错愕,拄着拐杖。
六十多年过去,作为少年的维尼奥,化为了甲老人。
维尼奥这一生依旧没能走出村庄,那年村落遭灾,他好运外出,躲过一劫,回到家中却妻子皆亡。他不禁悔恨地想起了年轻时的惊鸿一见——倘若当年,他央求界主庇佑此地,是不是就不会遭此劫难?
可是,凭什么呢?他凭什么要求界主费心思照顾此地。
但是,只是照拂一下罢了,不需要费多少精力,不是吗?为何不肯帮他一把?
唯余午夜挣扎的痛苦,始终折磨着他,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界主行走世间以面具示人,若是沾染因果,就会有人如自己一样,明明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合理,却仍然想要奢求。
终于,岁月流逝,化为老人的他放下了前尘的爱恨,只余麻木,留守此地,为妻子与丹东守坟,偶尔洒下薰衣草的种子,希望能重现昔日的故乡。周围的村落依旧保留着歧视异瞳的传统,他始终戴着面具。
灰蓝的天空下,疮痍的土地上,两个戴着面具的人,一人白发苍苍垂垂老矣,一人年轻如昔灿若神明。他们并肩,缓缓走着。
“神明啊,你说,我这一辈子留守此地,守望故土,有什么意义呢。”老者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