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盯着她的眼睛,眼里有着与她极其相似的寂寥。
他手握着枪管,身边还散发着空间位移的白光。
在察觉到茜伯尔要自杀的那一刻,他瞬间位移过来,一把扯偏了她的枪身。
“……你要干什么。”苏明安说。
黑色触须瞬间涌现,她立刻要推开他,却像撕扯血肉一般困难。
他的手紧紧扒着她的肩膀,手上的温度烫得她全身生疼。
在这一刻,她忽然崩溃了。
内心的厚墙被一瞬间瓦解,他是唯一不想让她死的人。
“苏明安,我好想死,我想死啊——你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吧,别让我再醒来了——!”
她嚎啕大哭。
好痛,好痛,好痛。
脸皮在溶解,血液在沸腾,骨头在融化。
连绵的雨幕打在她的头皮上,撕扯着她的皮肤,她宛如一根连着皮肉的枯骨。
为什么人们都要把她看作邪恶——为什么要鄙夷她——为什么不给她说话的权利——为什么连让她脱离轮回的机会都不给?
起先她也曾心怀善意,她也曾善待身边的每一个族民,可迎来的永远只有无尽的背叛和冰冷的死亡。
没有人相信她,没有人理解她,哪怕只有一只援助之手,她都不至于走到如今这个与疯狂为伴的地步。
她累了,不想走下去了,她想死,想死得不得了,为什么连死亡的权力都不给她?
——她做错了什么?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光是“活着”,她就倍感痛苦。
“好痛苦。”她呛出一口血。
“好痛苦。”她的手指烂开一片皮。
“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
“苏明安!救救我啊——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她大哭着,全身都在融化。
苏明安拽住她烂成枯骨的手。
她看上去脏透了,伤口很脏,脸也很丑,她太狼狈了。黑色的腐烂肉混着鲜红的血,撞色极为惊心。
“……茜伯尔。”他说。
她伏在他的肩上,泪水和血水洒满了肩头。
“【很期待和他的见面,我已经备好了水果和果,就等他来啦……】”他说:“【他会念故事吧,虽然我知道童话都是骗小孩子的,但我就是喜欢,我要他念给我听……】——这是你反复写在墙上的话,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