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疆大吏之类的,会被任命为翰林侍读学士、侍讲学士,一年半载后,可以升任大九卿——六部尚书及都察院都御史、通政司使和大理寺卿,或者到地方担任总督,成为大明朝的顶级官员——如果被任命为礼部尚书,那么恭喜你,再过个两三年,就可以入阁拜相,位极人臣了。
所以这个等级,要比大开坊更高级,而沈默虽然未经大开坊,却已经是堂堂苏松巡抚了,加上立了那么大、那么多的功劳,理应以这个等级为迁围之阶。
~~~~~~~~~~~~~~~~~~~~~~~~~~~~~~~~~~~~~~~~~~~~~
然而最终他却仅任司经洗马,等于是两年巡抚白干了,所以鄢懋卿以己之心、度彼之腹,觉着沈默肯定是不爽的。便笑道:“沈大人才三十不到,正如旭日东升,何以就这般想要急流勇退呢?”
沈默叹口气道:“师叔常说:‘宦海风波,实难久恋。’我这些年来日夜操劳、担惊受怕、还落了个浑身骂名,实在是累了也倦了。往日在风尘劳攘的时候,每怀长林丰草之思,而今却可得闲赋《遂初》了。”说着笑笑道:“与琴、樽、炉、几,药栏、榭为伍,才是我辈读书人最好的归宿。”
鄢懋卿劝说道:“拙言老弟,我可要说你两句了,你襟怀高旷,畅然挂冠而去,倒也是一段佳话。”说着一片语重心长道:“可想没想过你的父老,好容易盼着你高科鼎甲,正想享几年洪福呢,你可不能这么就走了。”
沈默却坚决摇头,正色道:“鄢大人,人生贤不肖,倒也不在科名。我家乡有几亩薄产可供奉养老父,敝庐草庐,虽不轩敞,也可蔽风雨;在下只愿与家父早归田里,得以菽水承欢,这才是人生至乐之事。”
鄢懋卿赞道:“看来拙言兄真有魏晋遗风,我这种俗人不能比啊!”他想到沈默之前的种种怪异形态,无论是给王阳明立祠、还是从任上翘班十几日,为唐顺之扶柩,还是对自己不理不睬,一点都不热乎,这一切反常现象,与其今日之言论印证,便得出个结论是,这位年轻的巡抚,在自己一方的强大实力下,感受到了浓重的挫败感,因而已经心灰意懒,开始有‘倦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的浓浓退意了。
鄢懋卿甚至有些同情沈默,如此优秀却偏偏不是严党的人,便注定了他这辈子没法登堂入室。如是想着,那些对沈默的不满便烟消云散,心中豁然开朗,假意安慰几句,就直截了当道:“既然沈大人去意已决,那就跟下官早些交接吧。”
“那是当然,越早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