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仅收到一批,标价为五万两的景德镇官瓷,但在工部的结算账册上,却标注货款两清,将十五万两的余款一笔勾销!”
看一眼面色变得苍白的涂立,沈默继续念道:“嘉靖三十七年二月,工部拨款五十万两,令云南布政使司采购各种名贵木材,至工程完工时,云南布政使司,共往京城发送各种木材共计二十五万两,并通过民间海运、军船护航的方式,运抵京城,向海商及闽广水师支付相关费用五万两,余款三十万两,则转入南昌日昇联,收款人是严世铎,严阁老的堂侄!”
如果说上一条只让涂立坐立难安,那这条就让他险些晕厥过去。因为它直接证明了,涂立怀中的‘造船费资颇靡论’,再没法站住脚。见沈默还要念下去,他终于顶不住了,嘶声喊道:“不要念了!”
沈默的脸上,仍然挂着万年不变的和煦微笑,闻言便收了声,静静望着涂立。
两人长时间的对视着,只是一个人的目光平静似水,另一个的却充满了惊惧犹疑。终于,那个怯懦的撑不住了,满脸哀求的朝沈默作揖,小声道:“沈大人,您不能玉石俱焚啊。”
“谁是玉,谁是石?”沈默淡淡道。
“当然您是玉,那些人是石头了。”涂立满头大汗道:“大家心知肚明,您能说清楚那八十万两,他们也能说清另外七十万两,您要是把事情闹大了,他们肯定也会把事情捅出来,他们固然会倒霉,可宫里的颜面何在?彼时皇上震怒,你我焉有好果子吃?”
“涂公这话,恕在下不能苟同!”不知何时,沈默换上了一副耿直无比的面孔,义正言辞的对涂立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圣人教我们做正人君子,岂能因为个人的祸福,而违背自己的人格,损害国家的利益?!”
涂立心说:‘真没看出来,这还是位热血青年哩……’去岁在宣府城,他就领教过沈默的二杆子劲儿,想不到这次又被他给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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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真的二吗?当然不是,而是他找到了对付无赖的方法,那就是比他更加二!
你严世蕃不就是摸准了皇帝丢不起脸,所以才有恃无恐要挟有司,敢把我的丑事抖出来,我就让皇帝下不来台。地道的市井无赖做派,却十分的有效,让一切高级的智慧都失了效。
对付这种无赖,就只能比他更加无赖,但这种手段是官场的大忌,会被人唾弃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