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你说,徐阁老该怎么办?”
“要真是按‘公论’的话,当务之急,是给杨继盛他们平反昭雪;劝圣上立即停止修玄、恢复朝会,导朝政于正轨;是大张旗鼓查处贪墨官员,肃清朝纲;是遏止豪强兼并土地,减轻百姓负担,并增加国帑收入!可这一切,徐阶做了吗?”徐渭愤愤道:“他一样都没做。”
“这我可得说句公道话了。”一边的诸大绶笑道:“这些事情,徐阁老未必不想做,但真的做不到。”
“那……”徐渭瞪着眼道:“也不应该减免盐税啊!”说着提高声调道:“天下之利在于盐,盐利之半在于两淮!国家每年在食盐上生利十分,只有两分能进国库,八分倒进了那些大盐商、大贪官的腰包里,现在国家好不容易分到四成,大头还在盐商那里呢!现在徐阶却巴巴的退回原样,他到底是大明的首相,还是盐商的买办?”
“这是投桃报李,”孙铤也劝他道:“没有办法的,没有山西帮挺他,他就斗不过严党,也没法顺利执政,所以做些妥协,都是有必要的。”
“你们……”徐渭目光扫过他们几个,郁闷道:“一个个全都变了,当初满腔抱负的热血青年去哪里了?怎么就剩下一个个老气横秋的小官僚了?”
“文长兄,这样说不太好吧。”孙铤冷笑道:“如果你觉着大家都不好,就你一个好,往往不是大家的问题,而是你出了问题。”
徐渭哼一声,对默坐在角落的沈默道:“你别老不吭声,却来评评理,到底谁对谁错?”
沈默闻言笑道:“你们各有各的道理,不过现在徐阁老上位时日尚短,还不能太早下结论,所以也说不上你们谁对谁错。”
“瞧你这稀泥和的……”徐渭嘟囔一句,却也终于不再发作。
“说实在的。”这时陶大临道:“我也觉着,徐阁老做了很多,造的声势很大,但实际的东西并不多。”
“他现在有所顾忌啊。”沈默道:“内阁就他一位,固然没人跟他争,但独相也坏处也很大,不管做什么,都会被说成是独断专行,跟他的‘三还’相悖,所以一定得等到新的大学士入阁,才能做些务实的事情。”说着笑笑道:“现在以务虚造势为主,是十分明智的,只要把势头造起来,到时候内阁还不是被他牵着鼻子走?”“你的意思是,”陶大临道:“新的大学士马上就要出炉了?”
“必须的。”沈默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