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灭阳也!”金邛奏道:“现在连月大旱,便是警示朝中阳太炽,已经到了灭阴的地步了!”
“为什么阳灭阴?”嘉靖的目光幽幽闪动道。
“因为天子‘任阳不任阴’导致的。”那金邛完全豁出去了,放声道:“阳者,岁之首也,天下之昆虫随阳而出入,天下之草木随阳而升落;然圣人云‘阴阳调和’,又云‘孤阳不生、孤阴不长’,便是说天子不能偏心偏爱,亲阳而疏阴,要一视同仁,使其相生相克,方能风调雨顺……如果只任阳而不任阴,便会像现在这样一日悬空,赤地千里……”
在场的所有人听这话,全都惊住了。这金邛也太胆大,竟敢公然宣称,是有人专权引发的这场旱灾,又说的这么明白,真让人难以置信。
徐阶本来就热得额头见汗,现在汗水更是顺着眼角往下淌,但他还是大睁着眼,想看看这个金邛,是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竟毫无征兆的朝自己开炮。
嘉靖本来也昏昏欲睡,但这下让金邛的一番惊世之言,弄得睡意全无,一双狭长的凤眼冷光闪烁,道:“朕身边的大臣,今天都在这里,你到说说那个是朕‘偏爱偏信’的大阳啊?!”
金邛重重磕脑袋道:“微臣只知观天象说话,不敢妄言诸位大人。”其实他也没有说的必要,谁还不知道说的是谁啊。
“朕叫你讲!”嘉靖一推身前的杯盏,暗红色的玫瑰露、乳白色的冰奶子,全都撒到地毯上,混合起来的奇怪颜色。
金邛吓得浑身发颤,头重重磕在地板上,血都渗了出来,却咬紧牙关,一句话也不说。
嘉靖嘶声笑道:“你不敢说,朕替你说,朕身边谁的官职最高,权力最大,谁就是那个阳,对不对呀!”
金邛俯身额头贴地,不再磕头,一动不动。
那厢间徐阶也从锦墩上下来,也是一动不动的跪在嘉靖面前。
见阁老跪下了,其余的大臣、殿里殿外的太监,都赶紧跟着跪下,就连那些威武雄壮的大汉将军,也不禁动容,暗道:‘这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怎么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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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的想法也差不多,他看看众人的表情,又压了压自己的情绪,缓缓道:“都起来吧,跪着干什么?”
众大臣都望向徐阁老,却见徐阶依然跪在那里,身体微微发颤,难道是吓坏了?
“起来吧,徐阶……”嘉靖又唤一声,心中不悦道:“你就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