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的左肩还绑着绷带,渗出了不少血迹,艾弥留斯皱了皱眉头,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你肩膀是昨晚的伤?」
克莱恩接过风衣和礼帽,回答道:
「不算严重。」
他并不是谦虚,这点伤用不了几天就能完全长好,如果回去之后借来安吉尔的「蔷薇项链」,甚至只需要几分钟。
「在比尔特那里多领200镑,说是我的命令。」
淡然地给克莱恩的报酬加了一份,艾弥留斯套好睡袍,理了理有些乱糟的头发,重新变回了那个让人尊敬的半神。
而克莱恩也恢复了疯狂冒险家的打扮,手拎着礼帽优雅地低头行了一礼:
「谢谢您的慷慨。」
当重新擡起头,戴上礼帽时,他的面容已变回了消瘦的「格尔曼·斯帕罗」。
在窗边望着克莱恩离去的背影,艾弥留斯手上捏着犀牛角吊坠,目光上移,看向天空中的绯红之月。
与他前往无名小岛,寻找幽灵船未果时相比,月亮又圆了几分。
但回来时,一切已经不一样了……
咯嘣,他五指攥紧,随后松开,吊坠已被捏成粉末,飘落在地。
————
离开艾弥留斯的别墅,克莱恩没有第一时间赶回安吉尔居住的旅馆,而是一边使用纸人躲避占卜追踪,一边寻了处隐蔽的小巷,逆走四步,登上灰雾宫殿,「处理」这三天扮演的一切隐患。
首先,自然是评估自身是否受到了「欲望母树」的污染,他利用祈祷的反馈、纸人天使、海神权杖等各种方法把自己从里到外翻了个遍,又做了详细的占卜,这才初步认定,自己还是「干净」的。
否则他宁愿连夜去风暴教会的教堂报到,也不敢回到安吉尔身边,把可能的风险带给她。
上将的情妇,辛西娅那天夜里的惨状,以及对方最后的眼泪,还留在克莱恩的心底,恐怕要许久才能遗忘。
做完这一切,他没有立即返回现实,而是坐在愚者的高背椅上,思索着这一切。
「事前的占卜,提示没有风险,事后也没有任何污染残留……假如这两次占卜都被某个存在干扰,甚至让我没有任何觉察,那说明,对方的位格非常之高,甚至超过正神……」
他喃喃道,看向高背椅旁的「杂物堆」,那里有源于卡维图瓦的「海神权杖」,有「天使之王」阿蒙的时之虫,有被真实造物主污染的「全黑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