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臣推了推眼镜,笑了:“我觉得这里很好啊,这佛门清净之地,很适合复习。再说都不要房租,港岛其他地方哪里找得到?”
“我不是开玩笑。”慧空放下茶杯,声音发紧,“有些事我没法解释,但请你相信我——这寺庙不正常。或者,应该说是,很危险!”
宁采臣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起身检查了一下门窗,然后坐回慧空对面:“师父,您具体说说?”
慧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两人陷入沉默。
慧空突然觉得疲惫不堪,长久以来的压抑如决堤洪水般倾泻而出。
“我父母是偷渡来的。”他盯着茶杯中自己的倒影,“七十年代初,我们一家三口从内地付钱给蛇头来到港岛,因为听说只要进入市中心,就能从偷渡客变成港岛人。”
宁采臣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港英政府那时候有'抵垒政策'——偷渡者只要成功抵达市区并找到工作,就能拿到身份证,而不会被遣返。”慧空苦笑,“我父母和我勉强地安顿了下来。”
窗外的风突然变大,吹得油灯忽明忽暗。
慧空继续道:“我五岁时,母亲得了肺痨,没钱医治,死在了公屋的楼梯间。我当初像你一样准备考大学的时候,我父亲在纺织厂做工,被机器绞断了右手,厂方一分钱赔偿都没给。他伤口感染,发着高烧跳了海。”
宁采臣的手轻轻搭在慧空肩上,发现年轻僧人在剧烈颤抖。
“我靠奖学金读到大学,交了一个很漂亮的女朋友,以为终于熬出头了。”慧空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几乎把我身上的钱都在了她的身上,想着将来可以和她结婚……结果不久前,我女友说我'太阴郁,太认真死板,像具行尸走肉',跟我分了手。后来,我就捡到一张兰若寺的传单……”
“所以你选择了出家。”宁采臣轻声道,“经历了那么多,你觉得看破了红尘。”
“觉得”?
慧空抬起头,眼中闪着泪光:“宁施主,你的意思是……”
宁采臣刚要开口,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突然划破夜空!
两人同时跳起来。
慧空拉开门冲出去,宁采臣紧随其后。
“在哪——”宁采臣的话被第二声枪响打断。
这次声音来自前院!
他们绕过回廊,看见一群僧人围成一圈,中央